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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黄叶寺大破拜火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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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袍老者突然仰天长笑,道:“好!好!好!原来你有意跟黄叶寺的秃驴一鼻孔出气,本座就试试看你有多大能耐”

他话一说完,便大踏步走到赵羽飞之前,望着双手抱胸,了无怯意的赵羽飞。

只见赵羽飞嘴角含着不在乎的浅笑,望着那黄袍老者走过来,道:“假使阁下识相的话,最好把你那两位同伴一齐找来动手,免得本人多费手脚!”

那老者闻言并不以为忤,哈哈笑道:“小娃儿当真有胆力,本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他停歇一会,又用苍凉的声音道:“本座忝为本教三老之首,如果你能打败本座,就算是本教三老全败在你的手下好啦!注意亮招!”

赵羽飞看他说话神情,觉得这名拜火教三老之首,倒还是深懂道理之人,于是道:“既是如此,本人就领教你三招!”

他这句话听来虽已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语调,他话中之意,还是狂傲之至,听得那黄袍老者蹙眉,道:“你想在三招之内赢本座,很好,你就试试看!”

赵羽飞也不客气,微一抱拳,道声“小心了”左腕一翻,便切向那黄袍老者的颈侧。

那黄袍老者一看赵羽飞出招之快,宛如迅雷奔电,锐不可当,心中大惊,忙不迭后退了五步之多。

赵羽飞突然住手,用一双虎目盯住那黄袍老者的脸,然后才缓缓向前移步,直逼对方。

那黄袍老者见状,不敢怠慢,一面暗中戒备,一面注视赵羽飞。

当他的眼光落在赵羽飞的脸上之时,突然发觉赵羽飞的双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映现出骇人杀气。

那黄袍老者被那股凛人的杀气,直逼得心中泛起无名的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赵羽飞蓦地掌泛朵朵莲花,使出“迷踪三十六手”之一的“单掌迷踪”,迎头盖向黄袍老者的天灵盖正中。

那黄袍老者在对方掌势之下,但觉眼前无数掌影,似真似幻,不知如何躲避才好。

“迷踪三十六手”原是少林寺绝艺之一,达摩祖师首创这门绝艺之时,考虑再三,觉得太过霸道,于是又重新编练。

直到达摩祖师圆寂,“迷踪三十六手”仍未定案,因此也就束之于少林藏经阁,成为不传之秘。

后来立通大师出掌少林寺,他再将“迷踪三十六手”重改,在每手之中,插入“卸”字诀,使这套绝艺在攻敌之时,不致于一发不能收拾而茶毒人命,以符佛门慈悲原意。

赵羽飞目前所施的“迷踪三十六手”,就是经过玄通大师改过的。

他此刻所使的这招“单掌迷踪”原是杀手,但招数未尽之前,因已插入“卸”字诀,如施为之人,无意取对方之命,便可以“卸”字诀卸去致命的最后一式。

赵羽飞以单掌影罩住那黄袍老者之同时,深觉不可赶尽杀绝,因此忙使出“卸”字诀,卸去最后一式“人掌式”。

黄袍老者因为赵羽飞这一念之仁,倏觉对方掌影露出了空虚,他心中大喜,忙以右手格开了对方已及天灵盖的手掌。

可是那黄袍老者并不知道他能逃出赵羽飞掌下之真正原因,误以为赵羽飞有名无实。就在格开赵羽飞手掌之同时,猛地左手微扬,打出两颗拜火教独门火器“鬼火弹”。

赵羽飞猝然被袭,两下距离又近,想躲已然不及。

他急中生计,忙用宽袖一拂。

可是那两颗“鬼火弹”在袖风一拂之下,蓦地爆烈,弹出的火星,一齐电射向赵羽飞。

赵羽飞心中大震,猛然记起这鬼火弹是用磷矿物特制而成,最忌风力,因为磷火能浮于空气之中,如空气流动,磷火使会依凤旋之方向,激烈依势前进。

换句话说,如果赵羽飞能沉住气,将全身钉死在原地不动,那么那些迸射成点点火星的鬼火弹,也就会因赵羽飞身边的空气凝住,而无法近身来。

赵羽飞既已想通了这个道理,当然不敢再用宽袖去拂那在身过浮沉的火星。

当下他闭息定气,运功护住全身,任那四周的鬼火金星载浮载沉。

这一着,果然使那鬼火弹无法近身伤人,渐渐的,那点点鬼火不久便自行落地熄灭消失。

那黄袍老者神情一呆,忖道:“这年轻人胆识甚是罕见,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心中有此想法,脸上便现出诧异敬佩之色,竟忘了再乘虚攻打赵羽飞。

直到赵羽飞道:“本人还有一招才满三招,阁下小心了。”

那黄袍老者闻言不自觉地抬头看赵羽飞,只见赵羽飞表情甚是坚定,似乎有意在这一招中一举得胜,因此心中大骇。

赵羽飞在交代完之后,便已欺身逼向那黄袍老者。

他这一次蓄势而发,使的仍是“迷踪三十六手”中的“鹰翅迷踪”,但威力突然增强了好几十倍。

是以那黄袍老者只觉对方掌风震力之大是平生少见,不得不运起一世修为的功夫,准备抵挡赵羽飞凌厉的一击。

双方换招快逾闪电,刹那间已互换了七个方位。

就在第八个方位之时,黄袍老老微觉身侧被撞了一下;他还没有查清楚这一撞是何来由,赵羽飞的左掌已印上他的“期门穴”。

那黄袍老者蓦然发觉,已来不及,但闻‘噗”一声闷哼,那黄袍老者已仰后栽倒。

在一旁观战的另外两名老者,虽在此时赶到,但已不及救援,只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人所伤。

那倒地的黄袍老者,气息奄奄,已经说不出话来,仅能用一双狠毒的眼睛,瞪着赵羽飞。

赵羽飞冷冷一晒,道:“阁下不自量力,本人只是略施薄惩,不服气的活,本人随时候教!”

未受伤的两黄袍老者之一道:“小娃儿好大的口气!”

他一面说话,一面放开扶住那名受伤同伴的双手,走向赵羽飞,又道:“本座倒要领教看看!”

赵羽飞耸耸肩,冷漠的道:“已经有了榜样给你看,阁下偏要找死,好吧,本人就成全你!”

他摆出出招的架势,一下子便涌出骇人的杀气。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蓦然有人插嘴道:“且慢!不才雷民有话请教。”

黑暗中,走出自称雷民的人。

场中之人的视线均被那不速之客雷民所吸引。

只见那雷民头发梳得甚是整齐,生得一叫白-俊脸,年纪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锦衣华服,若非面泛桃花,看来是一品人才。

赵羽飞一看到这人长相,蹙眉忖道:“这人生得五官端正,人看来也蛮聪明的样子,只是全身却透出一股邪气,实在令人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他念头转动之时,雷民已行近众人之前,道:“赵大侠请了!小弟雷民有礼。”

赵羽飞不好意思再皱眉头,忙还礼道:“怎当得起兄台重礼。”

雷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赵大侠有所不知,小弟一家人深受关怀与协助,请受小弟一拜。”

他口齿伶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搞得赵羽飞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雷民指的是什么事,只好道:“雷兄万不可如此多礼,有话请说。”

雷民微微笑道:“赵大侠请在一旁稍候,待小弟先打发那两名拜火教徒,再与大侠叙旧。”

他也不管赵羽飞意思如何,转过脸对那黄袍老者嗤道:“哦!我道是谁敢侵入黄叶寺,原来是拜火教三老,哈,哈!”

他狂笑一会,指着其中一名黄袍老者道:“冷火叟!我且问你,你们苦苦纠缠,是受谁的指使”

那被雷民称为冷火叟的黄袍老者笑道:“娃儿!你乳臭未干,胆子可不小啊!敢对老大如此无礼”

雷民潇洒一笑,道:“不要说拜火教三者不在本人眼内,就是贵教教主烈火神君,碰上本人。也得让我三分。”

冷火叟闻言,突然仰首狂笑,道:“好娃儿,你几时变得如此有骨气了”

雷民道:“本人一向如此,不信你问问风火叟。”

冷火叟道:“老三!这娃儿没得疯癫症吧”

风火叟道:“姓雷的师父与你素有交情,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

冷火叟想了一想,道:“对!老三你说得有道理。”

他转脸又对雷民道:“娃儿!你不是想打发咱兄弟吗”

雷民点点头,道:“不错!”

冷火叟道:“这又是为什么”

雷民道:“因为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赵大侠!”

冷火叟讶适:“这事与你何干”

雷民显得极不耐烦,道:“我没闲工夫告诉你们,识相的自己走路,免得伤了咱们和气。”

冷火叟笑道:“娃儿你不想想,你师父在咱兄弟面前,都得轻声细语地对咱说话,你有多大能耐想打发咱们”

雷民道:“家师是个老好人,所以经常被你们欺负,本人早想替师门出口气,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本门绝技!”

冷火叟伸出枯瘦的左手,指着雷民道:“那敢情好,娃儿你就试试看。”

雷民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等人拱拱手,然后卷起袖口,作势欲扑。

这神情惹得风火叟纵声大笑,道:“老二!这娃儿从哪儿学来的花拳绣腿”

冷火叟正想再拿话讽刺雷民几句,只是话未出口,那雷民已“呼”的一声,向他拍出一掌。

冷火叟但觉一股出乎意料之外的狂飙猛撞胸前,忙倒纵避过,可是雷民却在此时,“唰”一声,亮出他的兵器一把墨绿的折扇。

风火史一见雷民亮出那把折扇,顿时脱口叫道:“慢!娃儿,本座问你,你手中的折扇,是不是本教神君所赐之物”

雷民微微笑道:“这个你不用管!”

他声音甫落,“啪”一扇打向风火叟,同时一招“推窗望月”,反卷冷火叟。

这一招“推窗望月”是武技中最寻常的把式,但在雷民手中使出,却不同凡响。

只见雷民手中的墨骨扇,恰似一匹墨练,黑光乍现,居然放出一股令人欲呕的腥味,直取两叟。

这一瞬间,主客之势已然形成,雷民就凭手中墨骨扇,及一招寻常的把式,居然就此取得了先机,把握了七成主动攻势。

双方迅速对拆了五招之后,雷民仍然有攻有守,处处取得了先机。

在一旁观战的赵羽飞,看得大皱眉头。

一来他真不知道突然冒出的雷民到底是何许人物,再者由他们双方的谈话中,显然可听出雷民与拜火教有渊源。

那么,这雷民何以要帮黄叶寺的忙

赵羽飞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心莲和尚一眼,可是心莲双眸中也透出了迷茫,显然他也抱有与赵羽飞一样的迷惑感觉。

赵羽飞既然无法自心莲和尚口中探询出有关雷民的来历,就只好耐心地观看场中拼斗的情景。

这时双方已拼了十五、六招,雷民是以一敌二,依然占尽了主动。

双方又相持十来招,那冷火叟倏地跃出战圈,扶起受伤卧地的滚火叟,大声叫道:“老三!咱们撤!”

一人独对雷民正感吃力的风火叟,闻声也跃出战圈,迅即移至冷火叟之旁,准备撤离。

雷民也未追过去,只用嘲弄的眼光,看冷火叟等人,道:“要滚就滚,免得本人改变了心意,出手杀掉你们!”

冷火叟深深呼了一口气,突然腹胃翻涌,“哇”一声吐了一地秽物;那风火史也是觉得头昏手软,紧跟着也大吐特吐。

雷民则一直保持他那嘲笑的面容,直到对方呕得差不多,才道:“你们两位已中了本人扇风,如无神君解药,包你们在三天之内化为血水,要命的活,赶快滚吧!”

冷火叟不敢怠慢,忙示意风火叟帮忙扶起昏迷状态的滚火叟,离开了黄叶寺。

雷民望着他们三人去远,才转过身子,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抱拳行礼,道:“赵大侠恕小弟僭越了。”

赵羽飞看他谦恭有礼,忙回礼道:“不知兄弟与黄叶寺有何关系”

雷民道:“小弟世居镇江,家父便是雷远声。”

赵羽飞恍然道:“哦!原来是雷公子,这就难怪你要出面帮黄叶寺的忙了。”

他语气中并没有表示亲切,因此雷民道:“家父失踪的事,小弟是最近才获得消息的。”

他看了心莲和尚一眼,继续又道:“小弟一向在西南学艺,甚少回镇江,因此家中变故,无法立刻获悉。”

雷民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红,低吟再三,无法再说下去。

赵羽飞觉得雷民神情的转变,令人有做作之感,好像在演戏一评,不由眉头一蹙。

心莲和尚倒是很同情雷民,因此问道:“你见过令妹了没有”

雷民摇头道:“舍妹雷芙蓉躲在黄叶寺的传闻,区区还是今晚才听说的。”

心莲和尚道:“雷姑娘目前已不在敞寺了。”

雷民向前一步,追问道:“那么她在哪里”

心莲和尚不假思索地道:“她在……”

赵羽飞这时插口道:“雷兄!区区有句话想请教,不知雷兄肯不肯赐教”

他插口阻断心莲将雷芙蓉的去处说出来,乃因还不相信雷民是雷芙蓉的兄长之故。

雷民似乎并不对赵羽飞此举有所不悦,因此道:“赵大侠清说!”

赵羽飞遂问道:“雷兄与令妹雷芙蓉,大概有几年之久未见过面了”

雷民稍一思量,便道:“差不多二、三年吧!”

赵羽飞“哦”了一声,没作何表示,仅仅看了心莲和尚一眼,意思是告诉心莲但说无妨。

心莲和尚乃继续道:“雷芙蓉姑娘已由敝寺安排,离开镇江,投奔太湖杨家帮!”

赵羽飞听得大不以为然,道:“何以要投奔杨家帮”

心莲道:“这个贫僧也不太清楚,据说雷姑娘自己向家师要求的。”

雷民接口说道:“这个小弟倒知道,因为杨家与舍下有姻谊关系。”

赵羽飞道:“这就难怪了。”

他心中同时忖道:“杨家帮目前正是多事之秋,江南武林人物,为了应付陶森的挑衅,正聚在太湖,眼看一场纷扰难免,那雷芙蓉此去,不正好碰上吗”

赵羽飞知雷芙蓉有黄叶寺的人出面护卫,或可安全,但他深知陶森之势力庞大,合江南武林之力,未必是他的对手。

此外,雷民的身份也极可疑,一则他满身流气,不像出身名满江南的名家雷府的子弟。

但雷民已自称仅二、三年未与芙蓉见面,那么雷民身份似要等到他们兄妹见面时便可证实。

可是雷民既然已经二、三年未回家门,此次回镇江,理应先回雷府才对。

而他从未提过已经回府之事,这点,令人不由得有几处可疑之处。

假定他已回到雷府,那么他何以没提起有人冒充他父亲假装卧病之事,是不是那冒充之人,未与雷民见过面,可是他又何以在一夜之间,便知道雷远声失踪之事

因为外传雷远声之消息,是卧病而不是失踪,雷远声失踪之事,大概也只有袁通与赵羽飞知道而已,可是这事由雷民提出,又仿佛没有必要向人隐瞒的样子。

换句话说,袁通千方百计想隐瞒的事,雷民却像有意让大家知道似的,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说雷民根本就没回雷府去过,但他怎会知道他的父亲雷远声已失踪而且他也未必知道赵羽飞在帮雷府的忙。

赵羽飞帮忙调查雷府变故之事,也只有雷府管家袁通一人知道,而袁通显然已背叛雷府,雷民如真是雷远声的儿子,袁通绝不会使他有与赵羽飞携手合作的机会,这是可理解的。

现在,雷民竟然知道赵羽飞是雷府的可靠支柱,这消息自然得自袁通,这不是令人无法理喻的事吗

难道说袁通会笨得连赵羽飞帮忙的事,也不知隐瞒。

不会的,假若雷民真是雷府小主人,袁通必然会先挑拨雷民,使他与赵羽飞成仇。

这道理甚简单,因为赵羽飞帮忙雷府之事,是不请自来,袁通苦于无法摆脱他。何况赵羽飞虽可利用,却不见得好利用,袁通心里有数,如今加上一个雷民,袁通岂有不挑拨离间之理。

总之,赵羽飞到目前为止,还不肯相信雷民真是雷芙蓉的长兄,但也没证据可以证实雷民的身份。

因此他容许心莲和尚将雷芙蓉的去处透露出来,一来他也极想知道雷芙蓉的下落,再者他为了证实雷民的身份,也极愿看到他俩兄妹见面。

赵羽飞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让雷民知道雷芙蓉下落的结果。

他为了知道那帮人追寻芙蓉的目的,实在也不得不以雷芙蓉为饵,冒险诱那帮人露出真面目来。

赵羽飞既然知道事情演变下去,情势未必对他有利,但他估计自己有把握来应付变局,自是不怕幕后的敌人。

当下心莲和尚吩咐门下僧侣,分批看守黄叶寺,然后备妥三匹快马,领着赵羽飞及雷民两人,赶赴太湖。

这一路并无耽搁,三人三骑,日夜急赶,这一日已到太湖南海的一座小镇。

他们发觉这镇人烟稠密,还有一条颇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他们三人策马行至一家小酒馆之前,准备下马进食,顺便打听杨家帮总舵的所在。

那小酒馆还算干净,不远处便有一条宽大水道,直通太湖,此时离午时尚早,因此座中食客寥寥无几。

赵羽飞等三人胡乱地点了几样菜,便埋头果腹。

他们正在吃喝之际,突然有二名劲装大汉,自门外排列而进,向赵羽飞等人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来。

那二名大汉走到赵羽飞等人座前,一人抱拳道:“请问,你是不是赵羽飞赵大侠”

赵羽飞不知那人来意,但看他神情恭敬有利,忙放下碗筷,道:“有什么事”

那说话的大汉,露出满脸喜色,道:“那么尊驾真是赵大侠了”

赵羽飞点点头,道:“不才便是赵羽飞。”

那大汉闻言,单膝一拜,道:“小的王大登,是三江镖局门下,一向在谭老爷面前侍候。”

赵羽飞道:“哦,原来是谭山健老师使你来的”

王大登恭声道:“回赵大侠,是谭老爷吩咐小的和这位同伴,在这里恭候大驾的。”

赵羽飞问道:“谭老师怎会知道我必经此地”

王大登道:“回赵大侠,谭爷要我们六人分成三组,分守在这太湖边的三个村镇,恭候您的。”

赵羽飞讶道:“这太湖方圆村镇何止千百,谭老爷居然能料知我必经这附近的三个村镇,真不愧为一名访查高手。”

雷民突然淡淡地道:“这又有何难处,从镇江到太湖地界,除了必经这附近几个村镇外,也别无捷径可走的了。”

“不然,据在下所知,至少还有三处以上的码头可靠。”

雷民笑笑不语,王大登又道:“请大侠准备上路吧。”

赵羽飞道:“不忙,我先问你,这几天这里还平静吧”

王大登道:“回大侠的话,并未发生任何变故。”

赵羽飞又道:“镖局的人都来啦”

王大登道:“都来了,均寄宿杨家帮总舵内,杨帮主知道您要来,早准备接待您呢!”

赵羽飞道:“既然如此,其余江南各门派的人,亦必都已经派了人来。雷兄、心莲师父,咱们走吧。”

王大登闻言,忙当先去会了钞,另一名大汉则飞也似的,先跑向江边吩咐备船。

赵羽飞等三人由王大登领路,很快的便来到江边。

江岸有一道伸入河中的木板,另有一条快舟,已解缆等待。

赵羽飞等三人,依次上了那只快舟,不一会儿便驶入河中。

但见那河水极是混浊,河道亦甚狭窄,舟行在上,并无颠簸之感,甚是稳定,只闻橹声款乃,直向那浩瀚湖心直驶过去。

原来这条河道,只是太湖交道之一,太湖支道,成百上千,交叉纵横,令人眼花撩乱。

如果路不熟,极易迷失。

赵羽飞等三人,在四名大汉摇橹护送之下,半个时辰之后,始驶入太湖。

自此眼前景物一变,但见那太湖水天一色,波浪汹涌,舟行其上,颠伏不已,舟行速度,亦没有先前快了。

而那太湖之中,隐约有数处小岛棋布,时而眼见水鸟飞鸣,时而见鱼舟点点,确是别有一番景色。

大约又行进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驶出一条巨型快船,插着五颜六色的旗帜,直奔而来。

王大登见状,忙指挥手下加紧摇橹,双方相向而行,两下距离,很快便渐次接近。

直至一大一小的两条快船,距离约三、四丈远,王大登立刻下令收浆,站在船头上,向那巨型快船挥手示意。

赵羽飞着清了那巨舟之上,坚有一面大型旗子,写着斗大的一个杨字,心想巨型快船,必定属于太湖杨家帮的麾下无疑。

只见王大登和那巨舟之人,打了个手势,那巨舟便缓缓掉转回头,靠近赵羽飞等人所乘坐的小舟来,然后自船尾放下长长的一条绳缆。

王大登指挥小舟靠近那巨船之尾,把绳缆缚住舟头,一切就绪,便作势通知巨船上面的人。

于是一声吆喝,那巨船破浪前进,拖着赵羽飞等人所乘坐的小舟,直航湖心中的一座小岛。

这一来,舟行更快,才一盏热茶的功夫,那小岛已历历在目。

又过了半炷香之久,小舟在巨型快船拖行之下,已缓缓靠近岛上的石岸,停在一处人工码头之旁。

赵羽飞等人,轻易纵身上岸,放眼观看这不知名的小岛风光。

王大登吩咐将船系好之后,便领着赵羽飞等人,沿一条宽大的石路向前走了过去。

那石路铺得平整有序,直通一座广大的在院。赵羽飞心想,那庄院必是杨家帮总舵,见那气派,可真不小。

看看已抵达在院大门,门前果然有一块一人高的石碑,刻有杨家帮三个大字。

就在赵羽飞等人走抵大门之际,门内已有一族人拥着一名中年汉子,快步迎上来。

那当中的中年大汉,一看见赵羽飞等人,便笑脸呵呵,抢着高声道:“稀客,稀客,真叫本座望眼欲穿。”

赵羽飞也趋前抱拳,道:“岂敢劳烦帮主亲自接待。”

那中年汉子又一阵长笑,已走到赵羽飞之前,亲热的拉着赵羽飞的手,道:“赵大侠果然一表人才,哈哈……”

赵羽飞忖道:“这人当真豪迈之至。”

人丛中闪出三江镖局主人李镇,引见了众人,不免一番寒喧客套。赵羽飞也介绍了心莲和尚及雷民等人,与杨家帮主杨一新及李镇等人见了面。

最后做主人的杨一新,忙转身让客,众人才拥着赵羽飞,进人杨家帮总舵忠义厅。

赵羽飞也见过了大部分江南武林人物,他对于这些武林同道,能够听从他的劝告,聚集杨家帮,共商抵挡陶森之举,感到甚是欣慰。

他心想,如果大江南北的所有武林各派,均能像江南武林一样,携手合作的话,那么相信任何邪恶阴谋,必均无法在武林中兴风作浪的。

赵羽飞非常了解他的师门,要他不惜以光明正大的行为,在武林中扬名立威的用意。

因为,身系联合武林重责的赵羽飞,如果没有号召力,必无法达成他的任务,要有号召力,则必须显露出才学来,方能令人信服。

目前江南武林的联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赵羽飞的风采、智计、武功、见识,都令他们心折,所以他们均乐意听命于他,接受他的指挥。

且说发人进入杨家帮聚义厅内,分宾主坐下,杨一新重又站起,抱拳向厅中群众,朗声说道:“兄弟今天得会赵大侠,诚三生之幸,兄弟在此谨致最大欢迎之意。”

他谦逊一番,又适:“另外,犬子杨榕,在三江镖局宴中,受那姓陶羞辱之事,赵大侠已替兄弟出了一口气,兄弟本不想再提,但是……”

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姐是,兄弟一向恩怨分明,有怨可以不提,有恩则不能不报,兄弟谨在此宣布,从今以后,杨家帮任赵大侠马首是瞻,统归赵大侠差遣。”

杨一新这席话非同小可,因为他已明白向江南豪杰宣布,今后杨家帮将尊赵羽飞为领导人物。

他的这一宣布,由于太过突然,而且事体重大,使得在座的宾客,莫不大感意外。

他把众人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又洪声说道:“诸位一定觉得杨某人这一宣布似乎都考虑,其实杨某人对此事已熟思甚详,今天正好当着赵大侠及诸位面前讲明,好把事情决定下来。”

杨一新还想继续说下去,赵羽飞已霍地站了起来,道:“多谢杨帮主好意,以后要仰仗帮主之事正多,区区以为领导责帮之事,不宜就此决定,因为区区才疏学浅,恐会误事。”

三江镖局李镇轻咳一声,引起大家注意之后,才道:“兄弟有一句话想说……”

众人一见在江南武林中身份极尊的李镇开口,均屏息静气听他说下去。

李镇道:“咱们今日在座的,大约代表了江南武林三十家以上的门派,目的很显然,就是要联手自保,以对付来意不明的一股强大恶势力。”

众人深有同感,李镇又道:“可是在这次联手之前,我们仍不知道敌人的目的及手段,甚至敌人的势力有多大,也没有人清楚,我们能群集杨家帮,全因为见识过陶森那人的厉害,同时也信得过赵大侠之判断绝不是耸人听闻的。”

他停了一会儿,又道:“更何况在座诸位,大都均曾受赵大侠救命之恩,由此可见,诸位一定跟兄弟一样,对赵大侠极为信服,没有像赵大侠这种人出来领导我们,事实上也无法与敌人相抗衡。因此兄弟的意思是,我们何不共同携举赵大侠领导咱们,共同效力。”

杨一新首先鼓掌道:“这样最好,本座正有此意,如此做也免得诸位怪罪本座有独揽赵大侠之意了。”

李镇在没有征得赵羽飞同意之前,把这件大事提了出来,自然有他的理由,因为他刚接到少林方丈的谕令,要他如此做,至于上面的用意如何,他可不清楚。

这时在座群豪,纷纷发言,多数均赞成杨一新及李镇的提议,少数是原则同意,但得征求同门意见之后才能决定。

赵羽飞本待再借词推辞,但他考虑到,此事既然是由与他同门的李镇提出,必然有很深的理由,因此他沉吟一会儿后,道:“区区受诸位如此抬爱,又惶又恐,事实上咱们也非推举一名领导人不可,只是区区认为,如由区区出面,是不是不太妥当”

当然群豪又纷纷表示,非由赵羽飞出面不可。

赵羽飞觉得事情演变至此,实在也无须担保作态,当下说道:“好吧,区区就勉为其难,尽力而为。”

他此语一出,杨家帮的忠义厅中,顿时响起一阵喝采声,待声音转弱之后,赵羽飞又道:“不过,区区有二项不请之求,须得先征诸位同意。”

群豪闻言,又均竖耳静听赵羽飞说下去:“首先,区区这份职务,可不必有何名份,譬方说盟主之类的名目,区区断难接受,还有,待此间事情一了,区区之职位亦同时告终,去留随我,不知诸位的意下如何”

群豪觉得他既已如此要求,绝无强人之难之理,因此没有人表示反对,事情终于如此决定下来。

众人叉决定了共御陶森的细节,赵羽飞又分析了陶森的背景,然后才各自散去。

赵羽飞等众侠散去,就请杨帮主替与他同来的心莲大师及雷民两人安排了食宿,然后与杨一新、李镇及江南暗器名家李春雨、杀人拐夏桥、金刚手桂西地、绵里针言伯青等人,闭室密议。

在众人谈话之中,赵羽飞得知陶森那帮人,还未向江南武林采取行动。

同时,赵羽飞也知道黄叶寺的终音大师,确已率领全寺主力,将雷芙蓉送到太湖杨家帮。目前正寄居在太湖中的一处秘密小岛之中。而这个消息也只有三、两个人知道而已。

赵羽飞对这事所作的决定是,无妨将雷芙蓉托庇杨家之事泄露出来。

他的理由是,这样一来,可以减轻敌人对黄叶寺的侵扰,同时也可以诱使对雷芙蓉有兴趣的人物,寻到太湖来,那么他必有机会查出这些人的目的何在。

赵羽飞把他的理由说出来之后,众人觉得能同时解决陶森及雷芙蓉两件事,也不失为可行之策,因此决定依照赵羽飞的意思去做。

当然,这事仍须与雷民商量才能决定,因为雷民自称雷芙蓉之兄,如不征得他的同意,他们自然不能独断独专,就将雷芙蓉的消息宣扬出来。

于是,赵羽飞乃决定由他亲自与雷民商量,然后大家再作决议。

当下众人计议已定,分别散去,就分宿在杨家的宅院中,赵羽飞亦早有下人领去休息,不在话下。

翌日,赵羽飞在前厅中与众侠议事甫毕,便独自到雷民房中,并吩咐备舟,以便前往会晤雷芙蓉及终音大师。

且说,那雷民自到杨家帮后,却不急着要去会晤他的妹子雷芙蓉,反倒趁赵羽飞等人议事忙乱,好整以暇地在杨家帮总坛四处遛达。

雷民既是名重一时的赵大侠赵羽飞同行之人,杨家帮上下诸人,对他自是另眼看待,客气有加。除了几处禁区之外,均住那雷民出进。

雷民经一天观察,杨家帮总坛形势,已然得知一、二。

这一日,起个大早,本想再度四处观望,不想赵羽飞已经来访,遂请客人入房,双方坐定。

雷民问道:“赵大侠一早来访,想必有事相商吧”

赵羽飞闻言,心中忖道:“这雷民一见我的面,必然有催请我赶快安排使他们兄妹会见之事,不意他竟然不急,实在不比寻常。

他口上却道:“正有事商量。”

雷民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赵羽飞道:“在下觉得令妹之事,关系江南武林大事,因此有意将此事向敌人摊牌,只不知雷兄之意如何”

雷民道:“区区实在听不懂赵大侠的意思”

赵羽飞沉吟一会儿,道:“因为连日来,潜在江南一带的黑道人物,似乎均是为了令妹一人而来,因此……”

他话未说完,雷民接道:“慢着,赵大侠这话区区越发难以理解了,舍妹是个女流之辈,一向不在江湖行走,怎会引起黑道人物的兴趣呢、”

赵羽飞道:“雷兄之言没错,这道理在下尚未查明,但那些黑道势力正在苦搜令妹去处之事,亦是不假,只不知雷兄信也不信”

雷民道:“此事区区似有所感,赵大快之言果真不假。”

赵羽飞道:“雷兄既然相信在下之言,不是危言耸听,那便好办。”

雷民讶道:“怎地如此就好办呢”

赵羽飞微微笑道:“雷兄既然相信令妹已成黑道人物瞩目之目标,那么必定会同意在下的设想,事情便好办了。”

雷民道:“哟,原来如此,可是赵大侠还未将高见提出呀!”

他言下之意,很显然是对赵羽飞表示,他还不一定会那么容易同意人家的见解的。由此可见得雷民这人,正如赵羽飞的观察,定是个持才傲物的人物。

是以,赵羽飞在答话之前,先就在肚里打好腹案,决定软硬兼施,使对方不得不就范。

当下他先单刀直入,向雷民道:“在下承江南武林抬爱,被推为此间执事人物,雷兄谅必知道吧”

雷民道:“今日已经耳闻,正想向赵大侠庆贺哩!”

说罢,他便起身作揖。

赵羽飞忙还了一礼,道:“因此,在下受命之后,不得借箸代筹,以解决今日敌我对峙之僵局。”

雷民轻哦一声,赵羽飞又继续说:“昨晚众人议事结果,已经同意在下之建议,要将令妹雷芙蓉藏身太湖之事,转成公开之举。”

雷民道:“你们要将舍妹的行踪,让大家都知道”

赵力飞道:“不错,这是在下的意思,已经由众侠同意了。”

雷民道:“何以事先不通知区区一声”

赵羽飞道:“现在由在下亲口告诉雷兄也不算晚啊!”

雷民问道:“此话怎讲”

赵羽飞道:“因为雷兄要是拒绝此事,我们也不会强人之难的,不过……”

雷民摇手制止他说下去,道:“区区明白啦,这事如果不获区区同意,赵大侠你们必然另有高明的方法,对也不对”

赵羽飞笑笑不语,雷民又道:“说不定区区和舍妹,就须得在近日中设法再投靠别人去,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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