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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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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时分,安托万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还没等他应答,劳拉已经走了进来,她把包和外套随手扔到一边。安托万还没来得及讲话,劳拉已经趴在了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重重地喘着粗气,像是跑了许久。安托万用两手环抱住她,这突如其来的造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是在平时,他早就把劳拉翻过来压在下面了,可是这天晚上……

他没法想象,当劳拉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件事对于他母亲来说不一样,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些什么。也许劳拉会离开他吧,而他的母亲则可能因此而丧命。在他身上趴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劳拉这才起身脱掉衣物,又帮他也脱掉,好像他只是个孩子,然后她掀起被单,两个人都钻进被窝里,互相依偎在一起。劳拉紧紧地蜷缩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虽然精疲力竭,可他却迟迟没有任何睡意。安托万听到劳拉平静又深沉的呼吸声,这样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感让他感到很难过。于是他轻轻地哭了起来。

劳拉连眼睛都没睁开,甚至没怎么动,只是用指尖拂去他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几秒钟之后,他就睡着了,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一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劳拉早已离开,她随手撕下了杂志一角,在上面留了三个字:我爱你。

两天又这么过去,库尔坦夫人眼见着一点一点恢复过来。虽然她依然十分苍白,很容易就感到累,吃得也很少,但是她说话已经不那么混沌杂乱了,她的时间感和空间感正在慢慢重建,走路也越来越稳了。拍了最后一张x光照片后,医生已经在考虑让她回家休养了。

也许是急于证明她的脑子很清楚,库尔坦夫人坚持要自己收拾行李。偶尔走得颤颤巍巍,她不得不用手指撑在床头柜的一角或扶住病床。

安托万配合地把衣服递给她,然后她叠好,再仔细地堆起来,两个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盯着电视屏幕,“雷米·德梅特案件”依然在不断地更新着进展。

安托万认出了屏幕上的年轻女记者,就是几天前在博瓦尔镇政府前面进行报道的同一个人。

“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关于在雷米·德梅特遗骸旁发现的毛发,警方也掌握了其主人的更多信息。该毛发属于一名高加索男性,虽然无法判断他的身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有棕色的眼睛和浅色头发。显然,这些细节描述对应的是一个范围相当广的人群,并不足以帮助警方画出嫌疑人的肖像。”

安托万一直等这则新闻被重复播报,才得出了一个他至今依然不敢相信的结论:警方掌握了一条dna样本,而且很有可能是他的dna,但是他从来没有进行过dna数据采集,而只要他不去做信息采集,那他被认定为杀死雷米·德梅特的凶手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重新开展调查的可能性也变得微乎其微,即便重新开始,也得先找出个方向来……

时间过去了十几年,雷米·德梅特案件在水面激起了几圈波纹,便又沉底。

安托万的生活将再次回到正轨吗?

“这下好啦,库尔坦夫人,圣诞节大家可就都指望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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