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摆了一道丢大丑(8000字)(1/2)
家里有个读书人,秦老爷子对科考和功名了解颇多。一听人家是两榜进士,丁忧之前还在京城做官,罕见的忐忑起来:“这样有能耐的人,能答应教笑笑”
秦河知道父亲的担忧,笑道:“那位大人并非迂腐之人,不然夫子不会与我说起。”
秦老爷子安心下来,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要是那位大人肯教你侄女两年,你侄女定能长进不少,我也不用时时为她担心了。”
秦河对小侄女的成长也很期待:“来年正月我给夫子拜年,便带笑笑一起去。笑笑聪慧乖巧,想来夫子瞧见了也会喜欢。”
秦老爷子哪里不知道小儿子是想让小孙女提前在夫子面前露个脸,回头在那位大人面前提起,也好为小孙女说说好话,便连连点头:“合该,合该。”
父子俩的谈话没有避着秦川,秦川便从头听到尾。
尽管知道小侄女不一般,不能把她当作寻常的女娃来教导,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竟然打算小侄女念书识字,不惜让老三求到邱夫子头上。
想到小侄女马上就要成为秦家第二个读书人了,自家的几个傻小子还没有着落,秦川吭吭哧哧了一番,咬着牙一口气说道:“爹,大宝二宝一天天大了,不能一直这么混玩下去,要不也把他们俩送去学堂念几个字吧!”
秦老爷子看着秦川,看的秦川不自觉的底下头时,淡淡的说道:“这事我应下了,年后便送大宝二宝去学堂。”
秦川没有想到父亲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老爷子见他这副反应,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前咱家条件就那样,供不起两个读书人,眼下多了卖枣儿的进项,不怕供不起他们。就算你今儿个不提,年后我也准备送他们兄弟俩去的。”
秦川眼睛一红,猛地点了点头:“爹,我懂!”
秦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倒是秦河十分愧疚:“都怪我不争气,没能早早博得功名,害得大宝耽搁到这个岁数。”
秦老爷子摆了摆手:“运道上的事说不准,这哪能怪到你头上。”
秦川也宽慰道:“你才识早就够了,就差了一分运气。”说罢,他觑了眼父亲的脸色,小声对秦河说道:“来年再考,笑笑说啥你照做就行了,别任性。”
并不任性的秦河:“……”
父子仨不是爱闲逛人,去铺子里买齐了月饼香烛等物,打算到另一个铺子给家里的小的们买点零嘴,秦河却发现自家二哥频频往后看,忍不住问道:“二哥,你在看什么”
秦川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咱们被人盯上了,应该是小偷,你把东西看紧些,莫让他摸走了。”
秦河心里一紧,将后背的书箱卸下来抱在胸前。看他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书箱里藏了什么宝贝,实际上就是几本书罢了。
秦老爷子也听见了,他没有回头,沉声问秦川:“确定是小偷啥时候发现的”
秦川的声音更低了些:“卖枣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后来跟老三汇合,我又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缩在角落里,从学堂一路过来,这家伙一直跟着。”
秦老爷子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人相貌如何作啥打扮”
秦川一听,就意识到了不妥:“爹,这人长得十分高壮,衣着比咱家过年穿的还好。他好像不怕咱们发现,知道我在看他也不躲不避,瞧着倒不像是小偷。”
秦老爷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沉声道:“咱们出城后就一路往南走,先把他甩开再说。”
青山村位居乐安县西面,秦老爷子却说往南走。秦川和秦河不明其意,聪明的没有多问。
买好零嘴,爷仨就往直奔城门口。出城后如约定的那般往南行去。发现那人竟然跟上来了,秦川十分慌张,急声问道:“爹,现在咋办”
秦老爷子早有打算,指着前面的一片树林子说道:“咱们进去,不熟悉的人容易迷路,正好能甩掉他。”
秦川和秦河没有意见,紧跟秦老爷子的脚步,一头扎进了那片茂密的林子里。
快步跟上来的剪刀没有多想,也一头扎了进去。可是如秦老爷子所说,他对这片林子不熟悉,钻到林子里后,就失去了秦家爷仨的踪迹,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找起。
“他娘的!”知道自己被秦家父子摆了一道,一开始没把几个泥腿子放在眼里的剪刀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大树上,震得大树簌簌响。
那天夜里,他听了石头和大布的怂恿第二天就折回乐安县,想将秦笑笑的来路出生打探清楚,没想到他在城门口一连蹲了三天都没有见到人。
意识到秦家父女被吓怕了不敢在城门口摆摊,剪刀便跑到城内四处晃悠,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结果几天过去,他没有找到秦家父女,却发现了秦家父女卖的枣儿。
秦家的枣儿太特别了,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剪刀总算聪明了一回,将秦家父子跟秦家父女联系起来,于是就盯上了秦家父子。
原以为秦家父子就是普通的庄稼人,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秦家父女,根本没想到人家毫不费力就把他甩开了。
这些天白忙活了不说,等回到了京城,还要受一帮兄弟的嘲笑,剪刀的心情能好才怪。
不提剪刀如何犯蠢,担心没有把人甩开,秦家父子三人出了林子没有往回走,而是绕着山道多走了十好几里,确定身后没有人后,才拐到了通往青山村的那条路。
一回到家,秦老爷子就把秦山叫来,说了被人跟踪的事,让他最近不要去城里,免得又被人盯上。就连卖枣儿的事也要停一停,至少等那边放弃了他们才能去。
幸好树上的枣儿已经卖掉了大半,只剩下三百斤左右,回头换个地方再卖上几回就能卖光了。
虽然家里没有什么损失,但是秦山还是很来气,夜里做的梦都是把搞事的兔崽子抓住狠揍,让他不准觊觎自己的闺女。
对此,秦笑笑一无所知。
中秋节后,随时要生的秦桂花得回胡家了。在秦家仔细养了两个月,秦桂花的身子好了很多,这一点从她白里透红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
为了给她养身子,苗老太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像鸡蛋等物就不说了,光是家里不怎么下蛋的老母鸡都宰了好几只,惹得赵草儿没少说酸话。
“小姑姑,你能不能不走呀,我会想你的。”秦笑笑趴在秦桂花的膝头巴巴的问,小模样极为不舍。
秦桂花心里一暖,轻声说道:“小宝宝就要出来了,小姑姑不能把它生在娘家。”
秦笑笑疑惑道:“为啥不能这里不是小姑姑的家么”
秦桂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只好说道:“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总有它的道理,咱们好好守着就行了。”
秦笑笑情绪低落下来,瞅着小姑姑的肚子不吭声。
胡晴晴也不想娘亲回去,靠在娘亲身侧泪汪汪的说道:“娘,你回去了,大坏蛋又打你咋办上次他们就把你打流血了。”
秦桂花没想到女儿还记得这件事,心疼道:“不会的,你奶奶瘫痪在床起不来,你爷爷你爹还指望我照顾她,他们不敢打我的。再说了有你外公舅舅他们在,就更没人敢欺负娘了。”
胡晴晴纠结了一会儿,鼓足勇气说道:“娘,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长大了能照顾娘,等娘生下弟弟,我还能照顾弟弟呢!”
秦桂花眼眶一红,摸着闺女的脸好半天才说道:“娘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别让娘为你担心。”
胡家的几个人不能拿自己出气,定会把这些时日积攒的怨气发作到女儿身上。她就要临盆了,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女儿,哪能放心带她回去。
胡晴晴却是下定了决心,执拗的说道:“娘不带我走,我就一个人偷偷回去。”
秦桂花无法,求助的看向家里人,希望他们帮着劝劝。
可惜谁劝都没用,胡晴晴吵着一定要跟娘亲走。
秦笑笑露出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哭着抱住胡晴晴:“晴晴姐姐,你走了我咋办呀,我会好想好想你哒。”
胡晴晴也舍不得秦笑笑,嘤嘤嘤的哭起来:“我也会好想好想你哒,等我弟弟出来了,我就带他来找你玩儿。”
秦笑笑很好奇刚出生的小宝宝长什么模样,抹了抹眼泪没再说挽留的话:“那咱们就说好啦!”
“嗯嗯,说好啦!”
当天下午,秦山和秦川就把秦桂花母女送回了胡家,少不得要敲打胡家父子几句,让他们别想着欺负秦桂花母女。
伺候着不能动弹,脾气却一天比一天大的方大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胡家父子就被她折磨的心力交瘁,恨不得供着秦桂花,只求她接手方大嘴,哪里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
只是秦桂花随时要生,照顾自己都颇为费力,没有精力和体力接手方大嘴。碍于秦家和她的肚子,胡家父子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只能顶着满屋子的怪味和方大嘴的满身的屎尿,继续伺候着。
不提胡家父子的日子如何凄惨,中秋过后秦家人将地里的活计扫了尾就闲下来了。眼看树上的枣儿都熟了,风一吹就叮叮咚咚掉一地,秦老爷子和秦川不得不继续往城里担枣儿卖。
如秦老爷子所说,节后来卖枣儿的人更多了,一百斤大枣儿一个时辰就能卖完。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除了留下来自家吃以及送人的四五十斤枣儿,其它的全部卖光了。
每次卖完枣儿,父子俩不敢直接回家,会先在大街小巷绕一圈,确定无人尾随后才会出城。之后几天没有发现别的异常后,秦家人总算放心下来。
秦家的枣儿卖光了,不少人猜测秦家到底赚了多少钱。猜来猜去就传出秦家能有这样的运道,全是有福运的赵绣绣带来的话来。
赵绣绣听说后,抓肝挠肺的想要认下来,又担心引起秦家的不满,就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不否认也不承认。这让村里人越发肯定就是她给秦家招来的好运。
秦家人听了一耳朵,没有巴巴的跟人解释什么。反正他们要做的是保住秦笑笑的秘密,只要不扯到秦笑笑身上,外人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去。
可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特意跑到冯家在胡氏面前说道:“你说说,当年要是你家养大绣丫头,秦家的好运道就是你家的,哪会像现在这样事事不顺,弄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胡氏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思,不乐意被她看笑话:“当年就是她克的我家变成这副模样,真把她领进屋养起来,怕是早把我这一大家子克死了!”
那人知道胡氏死鸭子嘴硬,撇撇嘴说道:“你就肯定是绣丫头克的你家那咋不见她克秦家要我说你们这几年走霉运,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就得绣丫头这样的人物助你们翻身。”
胡氏心烦不已,起身说道:“我那菜园子得挖了,回头有空再跟你唠叨。”
那人达到了目的,也不计较胡氏赶人的行径:“行行行,那我就回去了,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好好琢磨琢磨,有个能带来福运的外孙女,总比没有的好啊!”
丢下这句话,就施施然的走了。
“娘,咱们要不要跟绣丫头走动起来”躲在屋子里的朱氏见人走远了,就迫不及待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对胡氏说道:“只要跟绣丫头打好关系,就不怕霉运缠上来了。”
胡氏阴阳怪气的说道:“咋地,不喊人‘扫把星’了那年要不是你,咱家能跟绣丫头翻脸”
朱氏一下子火了,声音变得尖锐:“娘,说话要讲良心啊!当年是我误会了绣丫头,以为她给咱家招来了霉运,就没敢让她进门看望你,怕把你克出个好歹。后来你醒过来了,不是也没让她进门么咋就只怪我一个人呐!”
胡氏阴狠的瞪着她,叉着腰愤愤的骂道:“不怪你怪谁是你在我跟前挑唆,我才信了你的鬼话没有搭理绣丫头。要不是你,咱家能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你才是扫把星,老冯家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朱氏气得头皮都快炸了,反唇相讥:“你要是真心疼爱绣丫头,能受我三两句话的挑唆说到底你自个儿怕死,怕绣丫头把你的命克没了才跟她断绝往来。现在知道绣丫头是个命里带福的,把秦家带的越来越红火就后悔了眼红了,把所有的过错全赖到我头上。”
胡氏恼羞成怒,扑上去就要撕朱氏的嘴:“你个小贱人,错了不知道悔改还敢跟老娘顶嘴!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都忘了老娘才是你婆婆!”
朱氏又岂是好惹的,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在胡氏扑过来的时候,就揪着她后颈死命的往地上摁:“你个老虔婆,自己屁股不干净就想把屎蹭到我身上,我怕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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