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再遇老瞎子(2/2)
“敌袭!”在瞭望台负责守夜的士兵已经发现不对,放出了响箭。
港口外,同样也是火光四起,从沧江江中心露出几十艘军舰,舰上全承载着大小口径不同的投石机括,拉绳已经拉满就等一声令下将投石砸出。
正在美梦中的翟有信被响箭吓醒,猛的冲出军营外。
“副将,副将传令,所有随行军舰全部展开防御,各船船长见机行事,务必突围将盐政司的船护送至江都,船在人在,船亡人亡!”
翟有信明白,如今大乱已至,对方能大张旗鼓的驶入内港证明自己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
“翟将军,紧张什么,我等只是奉宗主之命前来护送大人归都。”那包围圈外船上传来声响,在最前方站着数人,领头者正是御剑宗大长老。
“替我感谢你家宗主,翟某不才,运输之事尚能善任,不必劳烦贵宗了。”
“翟将军似乎还不清楚当下形式,兖州城内大大小小数百名文武官员现在应该皆已毙命,近百里明哨暗哨皆已全部拔除。
幽州、儋州、万州的军队在尔等离开万州那一日已经全面集结完毕开赴大延山附近,泷州与梧州的战舰也已开赴在荡雁湖与江都隔湖相对,随时呼应。
现在的兖州军营就是一处孤地,没有外援也不可能突围出去,束手就擒吧,留下军资和战舰,我等保你一命!”
“妄想,我出云自立国以来,荡平九州百战百胜,纵使天机一脉惨遭天罚,我出云国军队仍在,就不可能有投降保命一说,兖州军营乃我国数一数二的虎将雄狮,岂会在尔等手下败将面前诚服。”
“若不是已有了百分百把握拿下兖州直捣江都,我等又何尝会发起战争,翟将军若是不识趣,那只好亲自送将军上路。”
“放!”
一声令下,外围军舰上灼着火油的投石一发发的投向岸边军营与出云国军舰。纵使出云军舰与军营缓缓撑起的机括盾牌也架不住数以百计的投石倾砸,盾牌瞬间便出现龟裂甚至贯穿,军中不乏高手飞身而起运功打飞投石,奈何投石数量实在过多,军队高级武者在玄山之变后被召回江都,面对高级战争武器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投石砸落在军营,烈火遭遇实木一点就着,军营与军舰火光四起。
战局呈一边倒局势,不到一柱香时间,数十万人的军营剩下的只有惨叫与四溢的煎肉味道。
没有打扫战场,也没有打算站驻兖州的打算,待军舰将满库存的投石扔完便火速离场,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接下来五宗会师江都才是最重要的,陆地上的事自然有陆地的军队接管。
接连数日,各地捷报频传。
江都荡雁湖港口外早已聚集了来自十方的军队,兖州告破,出云国留守大延山的军队也节节败退。江都已成危城,城内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城外大军按兵不动。
城内,皇宫。
出云国主坐在龙椅上,朝堂内衮衮诸公尽皆俯首跪地,城外大军围城的消息早已传入大殿。
“朕,掌管出云十八余年,自先皇传位于朕,天机一脉崩塌,朕一心为民,不敢说民康物阜河清海晏,却也安居乐业。奈何这天下是武道的天下,可惜天不赋朕学武天赋,文却不可救国,众卿家若愿投身报国随朕亲临城墙上执剑杀贼,若不愿者便致仕归家。”
话音刚落,朝内诸公纷纷交头接耳,出云国主注视着朝内诸公眼神深邃,在这十来年存亡之际人心早已惶惶不安,甚至各宗都不需要探子宫中自有人传递消息出去为的只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于情,满朝文武尽皆是天机遗脉,或多或少上两代人都是生死之交一同打下的这江山。于理,天机一脉已经没落,这十来年依靠的只是虎骨余威,朝内大多数官员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此战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必败局面。
到现在还没破城只是因为谁都不愿当出头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耗损己方实力。毕竟此战之后将会再次大战胜者才能拥有天下。
没等诸公商量出结果,出云国主手提利剑,缓缓走下皇位,一步两步三步向店外走去,原本纷纷扰扰的朝堂慢慢静了下来,身后官员或左顾右盼或跪地不动或起身跟随身后。
……
城墙上,守城士兵面对墙外架起的数以万计的投石机弩依旧临危不惧。这也许是出云国主上位这些年倾心倾力在军队上,更何况国主都已经亲临城墙,没有比这更激发士气了。
城外斥候发现了城墙上的国主纷纷上报宗门,不时,五宗大营合飞身而起数名武者临近城墙千米处停下,纵使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也不敢直接登上城墙,毕竟天机门的重型机括可是号称“武者收割机”,仅凭个人武力一个不慎硬挨几下也得重伤。
“冀宏侄儿,四十余年未见,可还记得我等叔父。”
运用内功传声而至的正是御剑宗宗主,一袭黑甲,头盔下露出参差白发,倒八字眉面容显得格外凶狠,护心镜处一把短剑格外显眼。
其余四宗盔甲也都一样,只是护心镜处都有着各自宗门的标识,烈火宗的一团火焰,青鸾宗的鸟,红莲谷的莲花,衍月宗的下弦月。
“老而不死是为贼,朕的叔父只有出云国的臣子,尔等叛臣贼子也配?”
出云国主敲响面前的大鼓
“咚咚咚”
城墙外墙壁冒出众多空口射出箭雨,五宗众人运功将箭雨格挡在气机之外,未伤丝毫。这箭雨阵是早年天机门安装的,只需填充足够的羽箭便可不停歇打击,有效范围三千米左右,单支羽箭威力不大三品武者运功便可硬抗,普通士兵只要举盾便可抵挡。胜在数量多,同时被数支羽箭集中也会破开三品武者罡气。
“哼,侄儿仅凭如此可挡不住我们百万雄狮。”烈火宗主道。
瞭视远方,出云国主大笑道,
“围城三日,久不攻城,不外乎怕死罢了,在朕看来百万雄狮不过蚍蜉尔,让尔等见识一下天机门在江都这三百余年的发展。”
说罢,手握鼓槌开始重击大鼓。
“咚咚咚咚…”
城头一块块包裹在城墙外的石块掉落,钢铁裸露出来,原本十数丈宽的城墙一分为二,靠外部分缓缓升起像一块巨大的盾牌架往高空,整个江都仿佛一头钢铁巨兽站立了起来。
城外大军无一不面露诧异,纵使是五宗宗主也被这番场景震撼,当然也只是震撼,百年前宗门大战留下的书籍以及先辈口口相传,纵使出云国主在玄山之变后封城禁止高品随意出入江都,但这十余年官员或者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对这番场面早已预料,被一宗之力已经压制百余年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没有高品武者而轻敌。若是没有对付这庞然巨物以及对抗“武者收割机”的十足把握五宗也不会贸然反叛。
“嘿王八壳子而已,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五位宗主不再犹豫,按最开始商量的计划实施攻城,烈火宗负责东门,红莲谷西门,衍月宗南门,御剑宗北门,青鸾宗则负责从天空直攻,毕竟只有青鸾宗拥有空中持续作战的能力,若是中途不卖力攻城为保持战力的宗门,在攻破城门后其余四宗共诛之。
计划早已敲定,五宗宗主回到帐营发布号令,剩下的留给各宗门人弟子执行就行,宗主和长老只需要在后方把握战局,等防御破了高品武者出手便可如入无人之境。
出云国没有放出一支军队出来阻挠,只要将军队距离拉开数千米远便可不惧机括武器,而江都城却也没有动用机括武器偷袭,最完美的防守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五宗派兵遣将排兵布阵在第二日凌晨便已全部完成,安排士兵休息备战只等太阳再度升起,便是开战之时。
江都城中,百姓皆已按照出云国主法令进入自家地窖避难战争未结束不得出来,所有房门必须打开,除却城墙上的护城军,其余各衙役侍卫以及出云国主禁卫军已集结城中,他们的命令只有一个,那便是诛杀出现在地面视线范围内的任何非军队成员。
荡雁湖上微风荡漾,只见东边湖和天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粉红色的云。然后,一个小亮点出现了。渐渐地,渐渐地,光点越来越亮,变成了一个红通通的小气球,一半浮在地平线上,一半泡在湖水里。
“呜”“呜”“呜”
三声号角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