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嘉肴美酒,转瞬三巡。
突然间,在南山群豪所座之处,有条人影,凌空而起。
好俊的轻功,横飞六丈有余,到了较技台上,居然点尘不惊,脚下不带丝毫声息!
身形现处,是位身形瘦削,颔下微须的中年青袍道士。
这青袍道士到了台上,立即朗声说道:‘贫道修玄子,敬请南宫庄主一会!”
司徒独霸觉得这修玄子十分陌生,但又不便不理,只得飘身上台,向他含笑问说道:“修玄道长,我们似乎素昧生平……”
修玄子不等他往下再问,便一伸右手,狞笑说道:“南宫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且看看我这支右掌,便该记得开封潘杨湖堤岸之上的昔年旧事!”
说完,手掌一伸,掌上三指被削,只胜两根手指。
司徒独霸蓦然想起自己便因为此事,致在“沧溟羽士”罗天行之前,暴露身份,遂“哦”了一声,“哈哈”笑道:“原来修玄道长是为了开封潘杨湖旧事,欲向“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找场可惜误把冯京当马凉,你找错了!”
说到“误把冯京当马凉”之际,身形微微一转,等到转过身来,这位“养天庄”庄主,已换了一副浓眉隼目鹰鼻蟹脸的另外形相,把两道森冷目光,一扫群豪,朗声说道:“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早就死在“泥犁古洞”之中,老夫今日郑重宣布我是司徒独霸,昔日曾为江湖共弃,有个不太好听的‘好色阎王’外号!”
修玄子委实想不到会有这等情事,一时不禁怔在台上!
司徒独霸向他略一拱手,含笑问道:“道长如今业已知晓司徒独霸真实身份,不知是就此下台,还是仍要赐教几手”
修玄子似乎有点不想空手而回,双睛一转,轩眉说道:“贫道既知南宫独尊老匹夫已死,此来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业已成空,但却仍想向司徒庄主贯彻第三志愿!”
司徒独霸诧道:“道长有那三项志愿”
修玄子道:“司徒庄主难道忘了‘五云楼’中的三片柳叶”
司徒独霸恍然起想那三片柳叶之上,曾镑“讨债、报仇、化缘”字样,遂“哦”了一声道:“原来修玄道长虽然放弃了向南宫独尊讨债、报仇之念,却仍要向我化缘……”
修玄子接口道:“对,贫道想向司徒庄主,化点善缘,那‘紫阳三宝’和‘紫阳万劫霹雳火’,不敢奢望,敬请庄主把‘泥犁十八录’赠我如何”
司徒独霸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可以,可以,彼此既是武林人物,无需多作扭捏,道长不论是在兵刃、拳掌、玄功、暗器等任何方面,胜我一阵,司徒独霸便把那册‘泥犁十八录’,双手奉赠。”
修玄子双眉高轩,一阵狂笑说道:“司徒庄主端的豪情万丈,贫道自从‘潘杨胡”一败之后,遁隐穷边,痛下苦功,练就了几手‘天遁剑法’,其中最得意的便是‘苍穹七式’……”
司徒独霸道:“好,射人先马,擒贼当王,司徒独霸便领教道长的‘苍穹七式……”
修玄子摇手道:“且慢,贫道对这几手剑法,还有点敝帚自珍,想留待向号称当世用剑的第一名家‘沧溟羽士’罗天行道长请教……”
罗天行听得微微一笑,在座位自行举杯,未作理会。
司徒独霸言目注修玄子问道:“依道长之意,又便如何,在下敬候明教。”
修玄子略一寻思说道:“司徒庄主昔日以‘好色阎王’外号闯荡江湖时,是以一套‘九宫八卦掌’,威震四方,本诸庄主适才挽弓挽强之语,贫道就在掌法上求教几招便了。”
司徒独霸点头道:“修玄道长请,在下敬如尊命。”
修玄子一打稽首,司徒独霸微抱双拳,两人便立在台卜,活开步眼。
席棚中对于掌法一直造诣最深之人,当属“孤独先生”独孤耿,他对台上略为注目看了数台,便自皱眉说道:“司徒庄主何必口出狂言,他的‘九宫八卦掌’法,不过如此……”
罗天行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独孤兄看走眼了,我认为那修玄子已是劫数中人,我料他不会再有和我比剑机会。”
独孤耿方自一怔,罗天行又复笑道:“独孤兄难道忘了,你初到‘养天庄’时,曾和司徒独霸对过一掌”
独孤耿蓦然想起,连连点头说道:“对,对,他炼过‘泥犁十八录’中的‘血神爪’,火候并相当精深……”
罗天行接口道:“我料他必然不止只炼了‘血神爪’一种邪功,可能对‘泥犁十八录’以上所载的十八种邪恶武学,全都锻炼得精之又精,熟之又熟……”
说至此处,台上的修玄子突以一式“吕纯阳飞度岳阳楼”的巧妙身法,从那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上,发出一掌,显然中蕴无穷变化,令人避无可避。
罗天行看得连连点头,失声赞说道:“妙极,想不到修玄子居然有此心思,这不是掌法,这是从‘天遁剑法’中化出的一招‘雷霆震怒’!”
果然,司徒独霸似平怵于对方这一招太以巧妙,有点慌乱,在不及闪避之下,猛一翻掌,和修玄子来个双掌接实。
这双掌接实,并未一震而开,而是两支手掌竟牢牢帖吸一处。
台卜群雄均想不到两人交手未久,便到了这种互较好为,必分胜负的最最凶险打法。照理说来,这种拼法要等一方内力哀竭,才会惨败,更由于双方均是一流名家,其经过时间,必甚长久。
但事实不然,仅仅一盏茶时分,台上双雄便分了胜负。
胜的是司徒独霸,因为修玄子业已突然全身一震,脸色铁青的,仆倒在地,并全身僵直。好似业已死去。
九畹仙子向沈宗仪低声含笑问道:“宗仪老弟,你看出甚么端倪没有”
沈宗仪道:“司徒老贼的那支手掌曾色转赤红,中指发紫,其后并转为黑色,大概连用了‘泥犁十八录’中的‘血神爪’‘泥犁阴风掌’‘搜神指’等三种邪恶功力,才使修玄子归诸劫数!”
九畹仙子摇头道:“纵然连使三种邪恶玄功,修玄子也不会败得那等之快,我认为司徒独霸除了‘血神爪’等技之外,还加上了‘无影之毒’!”
岳倩倩坐在一旁,听得骇然问道:“无影之毒这不是‘无影杀星’邢光宗的看家手段么怎么司徒独霸也会用呢”
九畹仙子冷哼一声说道:“这两个万恶凶人,互相勾心斗角,十分可怕,司徒独霸会用邢光宗的‘无影之毒’,邢光宗何尝不也把那册‘泥犁十八录’偷看得一清二楚”
岳倩倩皱眉道:“既然连司徒独霸也会用‘无影之毒’,我们特别留意,处处小心……”
九畹仙子笑道:“不要紧,在你们静静用功的一日两夜之间,我已炼好了解毒药物,何况今日更有人送了我四粒专克‘无影之毒’的特效灵丹!”
沈宗仪诧声问道:“呈谁送的”
九畹仙子笑道:“送我解毒灵丹之人,你们决也想不到,便是‘养火庄’中的第二师爷,也就是第二个向百胜!”
沈宗仪果然大感意外地,诧声说道:“咦,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送我们专解‘无影之毒’的灵丹则甚”
九畹仙子道:“我对此人,也着实有点莫测高深,他不单赠送灵丹,还少时有出乎沈老弟意料之外的故人,要见你呢!”
沈宗仪听得越发愁皱双眉,也度不出其中究竟
这时,修玄子果已死去,由庄丁抬下埋葬,司徒独霸也得意洋洋,回归座位。
修玄子尸体才一抬走,较技高台之上,已飞上一条人影。
这人身穿血红长袍,右半边脸庞极为美好,但左半脸却被烈火烧成焦黑并有不少瘰疬,看去遵觉得特别鬼怪,年岁也不易判断,仅可从那满头花白飘萧的长发之上,看出是位六十上下的高年女子。
沈宗仪与岳倩倩均不识此妇,但从形相上已可一望而知,定是“孤独先生”独孤耿的死对头“血河夜叉”令狐菁!
果然,令狐菁才一登台,未开口,独孤耿便已飘身而至。
令狐菁双睛之中,凶芒如电地,盯在独孤耿脸,冷冷说道:“独孤耿,你到来得痛快,知道我要找你。”
独孤耿嘴角微披,看着令狐菁,“哼”了一声道:“令狐菁,你当年用无耻手段,暗杀老夫独子独孤光之事,独孤耿无时去怀,今日见你上台,我怎会不来找你”
令狐菁道:“好,你要报杀子之恨,我要报毁容之仇!我们两人今日是怎样斗法”
独孤耿冷然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分掌法、玄功、暗器等三场决斗,谁若输了其中两场,便在台上当众一头碰死!另一种是不拘任何方式,尽力拼斗,非等死了一人,不许罢手!”
令狐菁想了一想,对独孤耿扬眉说道:“今日之会,到场的都是当世武林中,出类拨萃的一流名家,不论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总可为后学留点示范作用,故而我选择你所提的第一项办法,把彼此的一身艺业,在掌法、玄功、暨暗器等三途之上,尽情施展施展!”
独孤耿点头道:“好,我在武林中夙以掌力掌法见称,不愿意占你便宜,第一阵就彼此先较玄功便了!”
令狐菁冷笑一声道:“无所谓,你那点掌力掌法根本就未看在令狐菁的眼内,等我向我两个徒儿关照几句话儿后,我们立即开始……”
狐孤耿从脸上现出一种奇异笑容,摇头道:“不必关照丁,你一男一女两个徒儿,从此以后,业已与你绝了师徒之情……”
令狐菁眼睛连转,终仍不解其意地,皱眉问道:“此话怎讲”,连载独孤耿从双眉之间,仿佛腾射出一种极为恨毒的意味,冷冷答道:“你杀了独孤光,令我绝子绝孙,我难道就不设法令你绝门绝户!”
令狐菁听出几分端倪,目光注处,见爱徒血河童子与七夜叉,仍好端端地,坐在原位之上,才心中略放地,狞笑说道:“莫非你不顾身份,要向我两个徒儿,下甚辣手”
独孤耿“哼”了一声,晒然说道:“你到会用江湖道义拘人,但旨年暗算我的独生爱子独孤光时,为何就不顾全身份—”
语音略略一顿,目闪厉芒,继续说道:‘适才你在席上站起,我也同时起身,可知我为何会比你迟到一步么’令狐苦酬睛乱转,似在猜测独孤耿的语意……
独孤耿狂笑说道:“不必猜了,我老实告诉你吧,我迟到一步之故,是在行经血河童子与玉夜叉身旁之际,向他们施展了‘隔空点穴’的‘天罡灵手’,不过不是当场致命而已,如今,该发生了……”
果然,独孤耿的语音刚落,血河童子与玉夜叉便嘤咛一声,双双萎顿在地!
令狐菁是专门施展各种恶毒手法的大大行家,一听此言,便知两个爱徒业已无救,不由把两只凶睛,盯紧独孤耿,彷佛要喷出火来!
独孤耿毫不在乎地,晒然一笑说道:“你何必作出这副凶相,我早已绝孙,你如今也绝门绝户,大家正好毫无牵卦的。在艺业上放手一搏高下存亡,第一阵既是‘玄功’之战,最好找个比较中立的评判证人……”
说至此处,目光一扫群雄,向九畹仙子抱拳笑道:“仙子是世外高人,立场又属超然……”
一语未毕,令狐菁突然厉声叫道:“不要!”
独孤耿诧道:“为何不要九畹仙子应该是最适当的人选……”
令狐菁咬紧牙关,神色狞厉说道:“根本不必找甚证人,我已改变主意……”
独孤耿道:“改变了甚么主意,难道竟不和我斗!”
令狐菁把一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神情十分狞厉地,冷“哼”连声说道:“不是不和你斗,而是要和你死斗!”
独孤耿诧道:“死斗我们本来就是死斗嘛!彼此业已当众声明,谁若在三阵中输了两阵,便碰死在这‘较技台’上!”
令狐菁冷冷道:“既是死斗,何必还分甚三阵,限定比甚掌法、玄功、暗器干脆不拘一格,各尽所能,来个至死方休便了。”
独孤耿“哦”了一声,面含微笑说道:“原来你是要改采我适才所提的第二项决斗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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