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初遇故人(上)(2/2)
“苏家进京有什么好瞧的,这些贵族进京出京太平常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家女儿一个个都是水做的仙女下凡,男儿一个个俊秀的是王母桃园中的仙童,此次进京的苏家小公子更是人中之龙,文武双全,兵法谋略,排兵布阵无一不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京城的少女谁不是日思夜盼……“
幽玥在一旁听着两位婶婶之间的胡吹乱侃,忍俊不禁,不是说卿天羽让京城少女的心碎了一地,没想到,有人又令这些闺中少女的心次第开放,回去一定要嘲笑卿天羽,岁月催人老,后浪推前浪,一浪高一浪,幻想着卿天羽吃瘪的样子,幽玥笑的很贱,抬头,两边楼栏边挤满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光彩夺目,含羞带笑,把这初春也点缀的五彩斑斓,眼下根本穿不过去,幽玥退在一旁,等着人群散去。
“来了,来了,瞧,快,苏公子,苏公子“看着漫天的鲜花与绢帕,幽玥幻想着苏公子被堆在鲜花与绢帕中,整张脸皱成个小老头,凄苦的说,圣人不曾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哎!
“天湛那不是天湛吗“幽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上戎装之人不正是天湛吗三年未见,天湛长高壮实了,可那眉眼与笑容一点也未变,特别是手提的红缨,”天湛,一定是天湛!“幽玥毫不怀疑,真的是天湛,一别三年,幽玥找了无数次都未能找到,牢中之人根本不是天湛,苍天垂怜,苍天垂怜,天湛完好无缺的回来了,眼泪一下子就蓄满了眼眶,”恬姐,你的在天之灵保佑天湛对吧!“
从未离去的身影/脚步声还在回荡/只是一个无心的错过/任时间无情的蹉跎
“天湛,天湛,我是幽玥,幽玥“幽玥一边道歉着一边在人群中左右见逢插针奔跑着,一定要见到天湛,这次绝不分开,可人太多太嘈杂,怎么办怎么办这样大声呼喊,牛泥入大海,很快就被淹没了,怎么办怎么办天湛快要走了,他胯下的马怎么走的这么快,他要去哪里幽玥心急如焚,这一定是佛祖的指示,让他们两在冥冥中相遇,”天湛,天湛,我是幽玥,我在这“人太多了,一点空隙立马被埋满,针都插不进去更何况是人。
“对了,土豆“幽玥朝着端坐高头大马上的天湛扔出了土豆,把天湛砸的玉冠坠地,乌发披肩,在寻找中四目相对,幽玥感到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天湛看见自己了!看见了!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自己有一万个为什么想问,一千个日夜他是怎么过的,他过的好吗他怎么成了苏家小公子了?……”天湛,我是幽玥,幽玥“幽玥因喜悦整张脸发胀发红,自己一直未能救出天湛一事而耿耿于怀,亏欠天湛,对不起恬姐,可看到身强体壮,出落的一表人才的天湛,幽玥觉得佛祖太眷顾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均是幽玥的一厢情愿,天湛的眼神很冷很淡,似乎在打量一个陌生人,脸上一丝表情都无,幽玥伸手摸摸脸,难道自己长变了天湛不认识了可是不对呀,自己三年来一丝变化均无,自己还是男装扮,天湛没有理由不相认不相识呀那眼神是盆冰水,浇灭幽玥七月的火焰,古人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乐事,自己今日遇到至亲之人,怎么会如此呢难道天湛在生气自己拿土豆砸他的脑袋吗可那是权宜之计呀!眼神里没有恼怒的含义呀那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那个身影不管不顾的骑着马提着红缨,连句话也没有,头也不回的走了,幽玥的心随着那越行越远的背影,心从峰尖跌倒了峰底,双倍的逆差,双倍的伤心。
“天湛,天湛“语气里全是哀求,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变了还是天湛变了还是世事变了
,不对!一定是人多口杂,此时此地不宜相识,对!幽玥立马振作起来,天湛肯定顾忌人多不便相认,都怨自己太喜欢感情用事,不分轻重缓急,还冤枉天湛,着实不该。
“婶婶,你知道这苏家小公子住哪吗“幽玥急切的问道,不管是认错了人还是其他原因,幽玥一定要证实苏小公子就是天湛,若真错了,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
“听说先入宫面圣,后暂住和顺府,这苏小公子可是四皇子请来的入幕之宾,小伙子是外地人吧!“中年女子用不可信的眼光打量幽玥,外乡人就是见识短,天子脚下,不懂权谋也熟知人脉,“几个月前苏小公子入京的消息就闹的满城风雨,二皇子反对,芳芷皇后下令他南巡去了”,一提到皇家的野趣杂闻,每个市井之人都无比好奇,原来这些都是路人皆知之事,幽玥一无所知,几个月前自己正在送亲的队伍里,幽玥突然感觉很庆幸,若自己走了,或许今生都见不到天湛了,不管他是苏小公子还是天湛,幽玥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街道渐渐冷清起来,比肩接踵变成了人烟稀少,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是缩着脖颈抵制早春的寒意,行色匆匆,劳累奔波一天的人们都想赶回温馨的家,那脚步声一声比一声焦急,扣在心扉上让心也慌乱起来,背后的墙很冰很凉,可幽玥望眼欲穿的心是火热的,幽玥缩在石狮子旁,等天明到天黑,看人来与人往,她亲眼见苏三公子进来和顺府,可和顺府家丁不让她进去,幽玥从未想过拿身份来压人也不喜这样做,傻乎乎的一心想苦等着,精诚所至,精石为开,等阳落等月升,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今夜的月亮看起来也心事重重,无精打采样,发出细微细微的光亮照的人心寒骨彻,空气中一丝风也无,只剩下干冷,幽玥觉得手脚快冻僵了,身子也动不了了,哈出的气都快结冰,体温在渐渐冰冷下去,意识也模糊不清了。
“幽玥,幽玥,真的是你,太好了”
“天湛,天湛,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太好了”
一件斗袍从头罩下,幽玥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似乎有谁的呼喊声,听不见,听不清,是不是天湛回来了天湛你过的好吗这三年你都去哪了你不是很恨薛家,怎么成了四皇子的入幕之宾……幽玥紧紧抱住这无尽黑夜里仅存的一丝温暖,那苍白的关节可见她在用力死死的拽住。
“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卿天羽恨的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自己天黑回府就未见人,直找了半夜才知她竟坐在和顺府门口,这个傻子,知不知道夜温骤降,不冻死也会冻僵,天湛,天湛,心里永远都是别人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原本有一肚子怒火可见到半晕不醒的幽玥时,卿天羽整个人只剩下心痛,这个卿天湛,自己三年前给了他逃生的机会,苏家收留他,三年后他风光入京,投靠薛家,以为改名换姓就可以瞒天过海吗他此次入京代表的可是北方整个苏家的权势,他想干什么卿天羽一想到卿天湛入京之后所带来的惊天巨浪,瞳孔缩小,目露凶光,更可气可恨的是怀里这个傻女人,自己都命悬一线还念念不忘别人的安危,“你这个疯女人,非把我折磨死,才甘心,是不是”
“格老子的,没想到卿天湛回来了,老子当年就说了,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不害咱也不会帮咱”轩辕三光粗犷的声音在夜里分外响亮。
“回府”卿天羽抱着幽玥入了马车,身后不管是风是雨,该来的都会来的。
“让你少说两句,王爷在气头上”是郝峰的劝慰声。
“老子一条筋,又不会察颜观色”轩辕三光根本不领郝峰的善意,“三年未见,这幽玥郡主比当年水灵多了,好像比老子那婆娘还难管束,哈哈---最难消受美人恩,老子刚学的”对着郝峰看杂耍不可信的表情,轩辕三光扬起了拳头,自己来句斯文的还犯法不成,“大半夜,这下老子可以去暖被窝了吧!“
郝峰听了直摇头,三年来他一直想不明白,轩辕三光有什么能耐顶替郝琰这个王爷近身侍卫的位置,当年郝琰背叛,导致王爷兵败如山倒差点死于琼琅山脉中后声东击西才躲过一劫,安返京城,可郝琰当年是被四皇子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事后自杀请罪,王爷念在多年兄弟情谊上,放过一马,郝峰知道卿天羽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可令郝峰想不通的是,轩辕三光有何能耐让王爷另眼相待,此人粗犷无礼,王爷对军师僮礼都礼让三分,此人一见面就喜大呼小叫,直称名讳,话语粗俗,举止不雅,与郝琰判若两人,郝峰对轩辕三光心存芥蒂,只是在卿天羽面前不可指三说四,郝琰的“死“是整个肆硕骑也是卿天羽的伤疤,卿天羽虽”厚葬“,但人人皆知,那是个不可触摸的永远伤痛,郝峰瞧不起言语粗俗,行为怪异的轩辕三光也就一目了然了。
轩辕三光本就是一个会武的酒徒赌鬼,出身于绿林,根本没有郝峰那些千转百回的心思,天不怕地不怕,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子就这样,天王老子来来他还是他,谁厚待他,他就为谁卖命,谁欺负他,他就拿拳头教训他,若说他有所惧之人,莫过如家中的婆娘,传言轩辕三光惧内,整个肆硕骑都不敢相信,当然,古语说:一物降一物,诚然如此!
车轮扎在石街上的滚动声,成了今夜的主旋律。
最怕离别苦,始知相忆难,岁月蹉跎过,鸿雁难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