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决战之前(三)(1/2)
年过立春,江南草长,杂树生花,群莺乱飞。
白居易在诗里说,“闻听江南是酒乡,路上行人欲断肠。谁知江南无醉意,笑看春风十里香。”
“十里香”正是江南一家极有名的酒楼。说起十里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流口水,而后才腆腆地摸摸自己的腰包。
因为它虽是家酒楼,却也卖珍馐。尤其是它的招牌名菜“十里飘香”,是以江南春日十种鲜花为菜引,任何人只要吃过一次,都会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然后永生难忘。
所以十里香很贵,非富即贵的贵。
但哪怕一桌酒席要花一千两,来往的大亨们依然络绎不绝。
【男人们都是满面红光,都是穿着鲜衣,乘着骏马来的。有的佩剑,有的摇着折扇,剑上都镶着宝石明珠,扇面上都是名家的书画。女人们当然更都打扮得千娇百媚,好像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珠宝。
却不知道她们本身也正是被男人们带到这里来炫耀的。
一个男人身旁,若是有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美女,岂非也正是种最好的装饰】【原著】
而来到这里,男人女人们除了炫耀之外,男人更想钓更漂亮的女人,而女人也更想钓更有钱的大鱼。
所以窗边那一桌的女人,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能吸引男人目光的,通常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并不大年轻,但也决不是老,而是种不可名状的成熟、妩媚的感觉。她虽美,但也许不是他们见过最美的。但她既懂风情,又俏皮可爱,定是最得男人心的。
但她之所以吸引别人的目光,不只是为此。
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身边也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非但不英俊,更只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长袍,看起来很像是个仆人。
所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一边欣赏她的美,一边猜测他们的关系。
这个女人的表情很是愉悦,显然高兴自己能吸引别人目光。
但她身旁坐着的男人却并不高兴。他甚至板着那张四四方方的脸孔,看起来愈发像是出炉的面饼,又冷又硬。
周围所有看这个女人的男人,几乎都被他瞪了回去。
但当他的目光一转到女人身上,他的脸上又堆满了傻笑。就好像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傻子,无论眼前这个女人说什么,他都唯唯诺诺得应着,十分没骨气。
男人们盯着这个女人,心中已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的目光游移间总能让身旁女人为此吃醋,这也是财富带来的一种愉悦。
已经有男人站起了身,施施然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他的眼睛很小,气派却很大。穿着长袍,摇着折扇,看来就像是个书生。
他的外号的确叫书生。
——要命书生。
江湖中能用折扇做武器的人本不多,这“要命书生”史秋山却是其中最要命的一个。
他凝视着女人,笑嘻嘻道:“一别多年,想不到四娘你竟还在杭州。”
这个喜欢被别人欣赏的女人,又岂非就是风四娘
江湖人称的女妖怪,风四娘
周围看着她的男人们都已哑口无言。
风四娘仰头饮下一杯酒。她的颈子纤细修-长,十分漂亮:“一别五年,想不到你个要命书生竟还没被别人要走命。”
风四娘与史秋山本已是朋友。但好端端的一句话,风四娘一定要说的像是嘲讽。
她身旁的杨开泰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像是觉得风四娘说话太过伤人,风四娘回以一个白眼。
史秋山自然了解风四娘这种性格,所以他也不介意,只是多看了眼杨开泰,道:“你这样不行的。风四娘这样的女人,不是你丢了尊严就能讨好的。”
杨开泰羞红了脸,垂下头。
风四娘又白了他一眼,史秋山摇着扇子,施施然道:“说实话,我并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风四娘好笑道:“我为什么会没有心情”
史秋山摇了摇扇子,慢悠悠道:“你知道不知道萧十一郎现在在哪里”
风四娘心中一跳。但她面不改色,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复而又皱起了眉:“我又不是他的娘,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大约是方才史秋山的告诫,杨开泰竟忽然张开嘴巴:“我知道,他和……”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风四娘喝道:“闭嘴!”
然后他果然如风四娘所说那样,乖乖垂头闭了嘴。
史秋山摇着头笑出了声音。他的眼中带着揶揄,笑声中也带着揶揄:“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安然坐在这里喝酒了。”
风四娘瞥了瞥嘴,吃下一筷子的菜:“我说了,他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史秋山还是笑:“你真的不想知道”
风四娘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快点说完,老娘还要吃饭。”
史秋山道:“你若是知道他如何,你一定吃不下饭了。”
风四娘说:“哦”
史秋山淡道:“因为他死了。”
风四娘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她愣了会,忽然捶桌哈哈大笑起来。
史秋山的眼中似有怜悯,又似感叹:“你一定不相信,但他确实是死了。你可以随便找个江湖人问问,谁都知道——萧十一郎死了。”
风四娘的笑渐渐止住了。
她看着史秋山,冷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史秋山眼中忽然绽放出极强烈的冷意。他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死了!我还知道,他死在了轩辕三缺手里!”
风四娘全然愣住了。
因为她听过轩辕三缺的名字,也知道传闻里他十分厉害。
史秋山继续说着:“你知道天公子么这个消息就是天公子传出来的。月圆之夜,他在水月楼摆下宴席,广宴天下豪客,”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顺便……将萧十一郎尸体,送个最恨他的那个人!”
萧十一郎醒过来了。
他趴在连城璧胸口,整个人都缠满了纱布,好像残废一样,浑身一点感觉都没有。
连城璧一手环着他的肩膀,轻抚着他的肩胛。另一手握着一张厚纸,无意识摩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