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章贺,公西【求月票】(1/2)
“你说是章贺”
谷仁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再一次求证。
“六弟,你说的是章永庆不是旁人”
“不是旁人,正是他,他就是辛国医署前任太医令。”六弟非常肯定地点头,“小弟断不会认错人的。不过——如此说来,这个章永庆岂不是跟十三身上的蛊虫扯不开关系”
谷仁的眼神写满了一句话——
【你觉得有可能吗】
六弟可疑得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止是谷仁觉得荒诞,他也觉得不可能——要知道这个章贺在其他地方或许是寂寂无名、查无此人的状态,但他在凌州却是响当当的人物,可谓是“民心所向”!真正意义上“深受百姓爱戴”!名声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儿子说句章贺的坏话,家中老父老母第二天就跟这个不孝子断绝父子/母子关系!
这绝对不是夸张!
而是确有其事!
谷仁几个兄弟也曾是见证者。
那个老父亲一边含泪一边痛打自己的儿子,还冲着章贺住宅的方向猛烈磕头,仿佛一个犯了错的信徒再向心中的信仰忏悔——忏悔自己居然教养出了这样忘恩负义的崽!
起初,谷仁几个也觉得太夸张了。
凌州这些百姓要将章贺捧上神坛啊!
也曾怀疑这是章贺找人自导自演的戏码,为的就是营销他自个儿的名声,但经过他们明察暗访,却发现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名声实打实的好,不掺水分。
谷仁还曾暗暗羡慕,只要章贺振臂一呼便有无数百姓誓死相随,自己虽然也能做到十之一二,但绝对没有章贺这么轻松。
自己还有十二位义弟左右相助。
反观章贺呢
人家是一路单打独斗经营起来的。
单论这一点,自己远远不如他。
倘若六弟不点名,谷仁怀疑自个儿都不会怀疑到章贺头上,所以——真可能是他吗
六弟拧眉深思了会儿,倏忽想到什么,蓦地道:“等等!大哥,你可还记得章贺是靠什么发家的他是如何在百姓之中拥有那么高的名望似乎,章贺也不是没可能——”
谷仁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
“章贺如何发家他不是医者仁心,孤身一人深入凌州疫病重灾区,然后——”说着说着,谷仁顿了顿,刷得一下,脸色好似刮了层白腻子,他跳脚,“疫病!是疫病!”
谷仁记得非常清楚。
有一年凌州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瘟疫。
瘟疫肆虐各处,百姓染者无数。
这种病症说来也奇怪,不致命但会让人浑身虚软无力、面色金黄、毫无食欲,即便是强行喂下去也会难受得呕吐出来。更加奇怪的是,这种瘟疫只在底层百姓之间爆发。
世家贵胄基本没有中招的例子。
于是,当时有人便猜测这种瘟疫是“穷”,出身低微的平民百姓身体不干净才会被盯上。
也因为这个原因,凌州州府并未重视。
瘟疫足足蔓延了一个多月,每天都有饿得骨瘦如柴的百姓尸体被丢入城外乱葬岗等地方,尸骨堆积成小山。一时间,民愤滔天,州府大门被铤而走险的百姓拆了、砸了。
终于——
此事传到了辛国王庭之中。
只是,因为这场瘟疫只在最底层百姓中间传播,辛国前任国主也没多在意,派遣十数名医署医官过去就当应付了事了。药材短缺、人手不足,医署医官研究个把月没进展。
前任国主担心凌州的“穷”病会蔓延到其他地方,深思熟虑,下令凌州州府将患病百姓集中到一座城。名义上说是聚在一起方便医署医官治疗,实际上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便是在这个当口,章贺从天而降。
emmm——
准确来说是有个孝女带着患病的老母亲到处求医无果,绝望之下准备带着老母亲一起上路,免得活生生饿死。结果,意外闯入章贺隐居的小医馆,还被治好了瘟疫。
章贺也从孝女口中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当即收拾行囊出山诊治——据章贺所言,他本是一个落寞小族旁支之子,自小体弱,久病成医,之后跟随神仙恩师习得三分真传。
他岂会见众生疾苦而不顾
章贺不惧脏、累、臭,独身一人入了满是病患的城池,为药材苦求当地高门大族,那个大族族长出言刁难,说他肯跪上三日便赊账给他,章贺还真跪满了三天三夜!
又因为人手不足,章贺连夜拦截撤离的医署医官,靠着精湛医术斗赢众人,还毫无保留地传授普通百姓一些医术手法,靠着不眠不休连轴转的精神,终于在一月后开城!
至此,章贺一战成名!
那个落寞小族也站出来认了这位族人。
章贺在凌州开了医馆。
也不知是不是瘟疫那件事情,他给普通百姓看病,分文不取,给高门大户看病,死贵死贵,救人一命就要刮下他们一层厚厚油水!百姓闻言,无一不拍手称赞章贺做得好!
当然,仅凭这件事情也不足以将章贺的名声推得这么高,他还有一手神仙绝活!
据闻是章贺从神仙恩师手中学来的。
不管大病还是小病,哪怕病人已经没了半条命,只需一包药下去,也能喝退阎罗王!
百姓再穷,咬咬牙,三文钱一包的药还是能买得起的。若是真穷得连三文钱都出不起,章贺也不会为难病患,直接白送了。
毫不夸张地说,章贺是凌州许多百姓,特别是穷苦百姓心目中的再生父母!!!
这样的人——
还真有可能是残害十三的罪魁祸首!
那场瘟疫便是章贺扬名之战!
谷仁喃喃道:“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医署医官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偏偏章贺一人就搞定了,难说这场瘟疫不是他弄出来的……但是,真有人会这么丧心病狂吗”
六弟道:“这个不好说。”
谷仁一时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六弟继续道:“其实如今想来——”
谷仁:“什么”
六弟:“那场瘟疫与其说是瘟疫倒不如说是一场蛊祸,因为百姓根本不是生病了,他们是中了蛊!医署医官全部走错了方向,用治病的办法去解蛊,自然不可能奏效!再者,大哥,你相信世上有什么病是只盯着穷困低贱的平民百姓吗”
谷仁眼底泛起了丝丝波澜。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不是没可能。
谷仁低声呵斥自家六弟:“慎言!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此事可不兴乱说!”
更加不可能承认!
一旦承认真有这么一种病,无异于承认平民百姓身体流的血是低贱的,跟那些世家高门出生的人不一样。即便有平民百姓靠着几代人奋斗成了寒门庶族,但骨子里流的血怎么改
指望跟高门联姻改变血统
这话实在是荒唐!
六弟很少见到谷仁动怒。
被他这么呵斥,也讪讪住了嘴。
谷仁揉着酸胀的眉心。
“六弟,既然已经知道十三问题出在哪里,便照着这个方向去做,总得试一试才行。至于章贺——不是他干的还好,倘若真是他,呵呵!便要让他身败名裂!”
谷仁跟章贺本来就存在利益之争。
只是先前碍于章贺名声太好,谷仁也不敢跟他正面相抗,生怕激起民愤、反噬己身。如今有了把柄,反而算是“因祸得福”了。
六弟叹息一声。
他精通小儿妇人病症,但对蛊虫没什么研究,如今也只能试一试沈郎主说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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