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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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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飘一躬到地,笑著说道:「恭喜老爷爷,贺喜老爷爷。」

常五这才回过神来,纵声狂笑,得意至极的说道:「哈哈哈!老夫今後将纵横赌国,无敌於天下!」

陆小飘噗嗤一笑,朗声说道:「老爷爷,等我不在的时候您在说,因为您只能算是第二!」

常五微微一怔,脱口说道:「第二」

陆小飘故意逗他道:「是啊,因为您在我面前,永远只能算是第二,难道我说的不对」

常五知道这坏小子在故意逗他,含笑不语。

陆小飘眼睛一转,正容说道:「老爷爷,你现在该教我武功了吧」

常五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老实说,我自认为拿得出去的几手儿绝活儿,昨儿晚上都已经传授给你了,现在,已经没什麽好教你的了……」

陆小飘哈哈大笑,右手食指不停的在脸上划著羞他,装著生气的嘟著嘴说道:「羞羞脸要赖皮…」

常五正容说道:「老爷爷绝不耍赖皮,本来我是想把一些亲零狗碎的玩艺儿统统传授给你的,反正不能把它带到棺材里去!

可是当我一想到你听说我的武功与何败在伯仲之间,那种失望颓丧的表情上立刻打消了我原来的念头。

如果你想称尊武林,无敌天下,放眼今日宇内,我敢断言,还没有一个人够资格来教你武功。」

陆小飘简直被他弄糊涂了,思忖良久,始缓缓说道。「老爷爷,您是说我的武功已经…已经……已经可以了是吗」

常五连连点头,斩钉截铁的道:「不错!」

陆小飘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说道:「老爷爷,您该不是哄我让我空高兴一场吧!」

常五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我说你的武功已经可以了,并不是你已经无敌天下了,而是说你的武功在基础上已经足够了。」

陆小飘感到茫然,瞅著常五说道:「老爷爷语带玄机,晚辈愚昧,能不能请您老人家说得更清楚一点儿」

常五轻一点头,哈哈笑道:「学武和练赌一样,七分天赋,三分苦练,武功并不完全是靠从师父那儿学,因为师父教的武功是死的,勤学苦练,顶了天最多能和师父一样。

俗语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意思是说,师父只能给你扎个基础,以後成龙成凤,青出於蓝而胜於蓝,那就要靠你自己了。

练武不能纸上谈兵,必须从经验中去学习,从实战中去揣摩创新,你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且身兼众家之长,只要你肯用心,努力,勤修,苦练,必能将众家之长融会於一炉,去芜存菁,另创新招,收归己用。

切莫墨守成规,固步自封,你任督二脉已通,假以时日,必能大成,称尊武林,无敌天下,指日可待,盼你好自为之。」

陆小飘一躬到地,感激的说道:「多谢老爷爷教诲,金玉良言,晚辈定当终身不忘。」

常五抚髯笑道:「武功一途,最忌花巧繁复,简朴实用,黄钟大禺,才是习武的最高境界。

天下任何武功,均有空隙破绽,只不过平常人瞧不出来罢了,武功越高,空隙破绽越少,交手对敌,不必急於求胜,务必冷静仔细观察,找出对方空隙破绽,然後加以攻击,始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以竟全功。

道为本,技为末,以心行意,以意运气,以气运身,达至三十六周天,一静全静,一动全动,势如长江大海,连绵不断,永无休止,小兄弟切记切记。」

陆小飘和常五,自此结为忘年之交。

口口口口口口

月落鸟啼霜满天。

赐儿山的密林中,在星月映射下,闪起一片银光,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练剑。

每天,准时,风雨无阻。

年华似水。

转瞬之间,已数易寒暑。

这一天。

冲天剑气突然一收,就见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身穿银白的长衫,足蹬粉底薄履,文雅中透著刚健,精灵中显得古怪,从空而降,绕林走出。

在一个古稀老者的面前停住,躬身一礼,笑著说道:「老爷爷,您看行吗」

「哈哈哈,称尊武林,无敌天下,指日可待,小兄弟,我真为你高兴。」

原来这个丰神如玉练剑的美少年,就是昔日撤尿和泥的小顽童陆小飘,如今已出落得一表人才,俨然浊世佳公子。

那个古稀老者当然就是常五,他轻轻瞥了陆小飘一眼,接著说道:「小兄弟,你有什麽打算难道想在张垣一直呆下去不成」

陆小飘仰首望天,轻轻一别,缓缓说道:「我之所以一直留在张垣,想先把武功练好,固然是原因之一,但主要的是我有预感,总觉得那个暗中下手算计家父的人就在张垣。」

常五淡淡一笑,瞅著他说道,「你很相信预感」

陆小飘回身在常五对面石头上坐定,淡淡说道。「并不全信,这要看情况而定,我总觉得那个暗中下手算计家父的人,不但在行事诡异,心计过人,而且智慧如海,武功奇高,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

秃鹰黑三儿没有斩草除根,留我一个活口,这一切,我一直认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想看看,我如何和杀父淫母的仇人秃鹰黑三儿相处究竟是我杀了秃鹰黑三儿报仇抑或是秃鹰黑二一儿被迫杀我除根因此——就算他目前不在张垣,但我相信他不久一定会来到张垣。」

常五低头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陆小飘轻轻一笑,接著说道:「就算我的判断错误,他也一定也会为秃鹰黑三儿没有斩草除根,留下我这个活口感到寝食难安。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多疑,因此,我断定他一定会来张垣,而且不会太久。

再说——这件事儿,并没有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和隐约可寻的线索,天下之大,若想找他,实是无异大海捞针,所以我才决定留在张垣。有时候对付聪明人,用这种守株待免的笨方法,也最有效。」

「哈哈哈,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倒是挺好使唤的!连我这个快成精的老头子都没想到,你可是倒都想到了!」常五突然笑容一钦,眼睛一转继续说道:「小兄弟,你要严加防范,注意秃鹰黑三儿的安全」

陆小飘微微一怔,接著说道:「您是说——他会杀秃鹰黑三儿」

常五略一思忖,点头说道:「有此可能。」

陆小飘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会吧他要杀秃鹰黑三儿,早就可以动手,又何必一定要等到现在」

常五正容说道:「当初他不杀秃鹰黑三儿,无非是让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杀害令尊陆大侠的凶手是秃鹰黑三儿,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掩护他这个幕後一兀凶,不被人注意怀疑,能够安然逍遥置身事外。

如今——业已事过境迁,秃鹰黑三儿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留下他有百害而无一利,万一被人从秃鹰黑三儿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因此——倒不如把秃鹰黑三儿杀掉来得乾净,再说,事隔多年,秃鹰黑三儿的仇家又多,他的死当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就算有人注意,秃鹰黑三儿已死,一切死无对证,那个幕後真正的元凶,从此就可高枕无忧,永绝後患。

还有——你不但要注意秃鹰黑三儿的安全,更要当心自己的安全,小兄弟,你觉得老爷爷的话有没有一点儿道理」

陆小飘心神一凛,连连点头说道:「嗯,有道理。」

常五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有一件事儿我是百思不解……」

陆小飘迫不及待的说道:「什麽事儿……」

常五轻轻一叹,喃喃说道:「想令尊陆大侠,义薄云天,为人慷慨,江湖景仰,武林同钦,相知遍天下,交友满宇内,黄土坡事情发生之後,为何出见无一人替陆大侠夫妇出头报仇

还有——黄土坡事件发生之後,轰传江湖,震惊武林,陆大侠夫妇遗孤尚在人间,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何陆大侠生前友好上都不闻不问,任凭你在仇家秃鹰黑三儿身边自生自灭

难道真个是人情冷淡,竟一至如此不!此事太过违反常理,想来其中定有蹊跷……」

陆小飘虽然聪明绝顶,智慧过人,但父母惨死之时,还是一个未满六岁的孩子,对於父亲的为人,交往情形,知道的并不多,因此,他一直没有想到这些问题,现在经常五提起,他也感觉到此事过於离奇反常。

一阵沉寂。

这一老一小,苦思良久,不得其解。

晨曦乍现。

山下已升起缕缕炊烟。

常五轻轻拍著陆小飘肩膀说道:「回去罢。」

陆小飘一声长叹,淡淡说道:「老爷爷,我想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到您那儿吃饺子打麻将。」

常五眼睛一翻,指著他笑骂道:「好小子!你还想打麻将老爷爷几个棺材本儿,都快让你赢光了。」

话声甫落。

但见——

人影一闪。

快拟闪电。

晃眼之间,常五已去得无影无踪。

「唉!难道真的有人暗中动手脚算计我爹那——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仇还是」

陆小飘百思不解,双手抱拳,不停的敲著脑门儿,痛苦的轻呼道:「爹,娘,您们若地下有知,就请指点孩儿一条明路,我要找他替您报仇主。」口口口口口口

晨雾渐淡。

视野亦随著开涧明朗起来

陆小飘一抬头,突然眼珠子证得老大,刚张嘴想喊,右手一伸,把嘴给捣住了,到了嘴边儿的话,硬给他噎了回去。

只见——

林边湖畔,背身站著一个长发披肩女人,右手轻提罗裙,左手拎著绣鞋,裸著一双玲珑玉足,仿佛刚刚从湖中爬起来似的。

一袭白衣里身,外技同色轻纱,亭亭玉立,柔若无骨,轻纱飞舞,长发飘拂,似欲乘风飞去。

他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庞儿,但是可以感觉出来,她一定很美很美,艳绝产寰,清丽脱俗,一如洛水神仙。

男女之间,有很多事情,不需要用眼睛看,用心思去想就够了。

陆小飘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是因为他陷入亲仇的综错复杂沉思中。

而这个女人,却一直静静的站在湖畔,安静得就像是湖畔岩石的一部份。

她是谁没有人知道。

她是什麽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知道。

她站在那儿干吗更没有人知道。

她来这儿的目的何在当然也没有人知道。

四周寂静如死。

除了风声夹杂著荡漾的湖水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陆小飘一瞬不瞬的默默望著这个女人的背影,没敢吭声儿,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他生怕惊动了这个看似真实,却又显得虚无飘渺的女神,真个乘风飞去。

蓦地——

响起一声低低轻叹。

接著——

就听她低声轻吟道:

更能消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

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

莫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叫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

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

准拟佳期又误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难买相如赋

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

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声音虽然清脆甜美,有如珠落玉盘,但语调甚为凄凉冷漠。

陆小飘似乎也受到了她的感染,愁锁眉间,笑容顿钦,垂首低叹.

突然——

香风徐送,轻纱飞舞。

陆小飘感到心神一头,忙抬眼看去,就像被济公活佛用定身法儿定在那儿似的,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就见——

那个背身而立的女人,业已缓缓回过身来。

不错——

她很美,美得令人不敢逼视,清丽脱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虽然已是花信年华,但丝毫无损於她的美丽,反而更使她显得风姿绰约,增加了些许成熟的妩媚风韵。

陆小飘感到日乾舌躁,面红耳热,心跳也在不停加速。

他虽然年纪还小,也不太懂女人,可是他随著秃鹰黑三儿南七北六,跑过不少地方儿,当然也见过不少的女人,可是就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女人这麽漂亮,动人,令他目眩神迷的。

男人看女人,绝对不像鉴别古董珠宝那样儿,需要经验和学问,人人会,因为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谁也不能责怪陆小飘色迷瞪眼,说他花心,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女人,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柳下惠坐怀不乱,简直是胡说八道,极端的反常,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长得像猪八戒他妹妹,就是柳下惠有毛病,阳萎,不能举枪。

食色性也!

人不吃饭会饿死,男人憩趴女人,和女人爱英俊男生,是同样的正常,天经地义的事儿。

就算一个在深山大泽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也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女人存在的男人,但是当他第一眼看到女人的时候,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剥光她的衣服,趴在她的身上做那件事儿。

因为这才是正常,自然,顺乎人性,信不信由你。

此刻——

那个风华绝代,艳光四射的女人,正缓缓向陆小飘走了过来

陆小飘一直希望她过来,可是现在又怕她过来,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坏小子,就在这刹那之间,变得手足无措,木讷慌乱起来。

他想看她,却又不敢看她,垂首轻抚剑匣,暗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采。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神情似乎有些凄凉。

她的眼睛虽然在清晨的薄雾之中,看起来还是那麽清澈明亮,就像天边儿那即将消失的星星一样。

蓦地——

陆小飘身子一阵轻轻痉挛。

就见——

一双白净,圆润,光滑,细腻,柔美纤长的玉足,已缓缓进入他的视线,啊!好美,美极了。

那长长的,尖尖的,修饬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上,涂著红红的义丹,鲜艳夺目,也更诱人。

她那一双诱人的玉足,缓缓向前移动著。

陆小飘目不转睛的凝视著她那双美得不能再美的玉足,心跳更快,脸也更红,头也垂得更低。

片刻——

那一双足以让天下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玉足,突然停了下来。

陆小飘从那一双玉足所站的位置,已经知道那个风华绝代,艳丽如仙的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心在狂跳,不知怎麽办才好。

他不敢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麽该怎麽说才好

可是——

不知道为什麽她也没有说话。

一阵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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