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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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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头贪重利九阴蛇母是红货

芳心常善感一意怜侬在素心

“虬髯神判”笑道:“说来这事倒还是亏了琬儿,如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给陆老前辈发觉可疑之处,那陆老前辈自然也无法猜测别的了……”

琬儿低头,轻盈的笑了笑。

“虬髯神判”望着琬儿,停了半晌,才开口问她有关“玉蜂娘子”当年分手以后之事,琬儿睁着双秋水似的秀目,惘惘地摇摇头,又讷讷的道:“娘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对我说杀了‘东岳散人’之后,打开她老人家遗体所在的石洞,就知道了……”

贞儿插嘴道:“这些事她真的不清楚,眼下只有一个人……不,三个人最清楚。”说到此处,倏地住口,神秘地微微一笑。

“虬髯神判”目光一转,笑道:“想是师妹必定知道的了!”

贞儿一呶嘴道:“我可不知道,要想知道,就赶快去找酒去。”

贞儿这一说,把在场的人都说笑了。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嚷道:“好哇,你这娃儿,怎么无缘无故,把我也赚上了……

好,你嘴快,就嚷你说罢,免得你闷得难过……”

贞儿一嘟嘴,嗔道:“我说,就我说。”接着便把当日在岳阳如何遇“独臂丐王”董天臣,客旅夜宵如何由“九阴蛇母”复出江湖谈到“千愚书生”的三部宝-,再谈到“东岳散人”唐一民心想宝-,谈到“玉蜂娘子”。

又把“病锺离”严百川所言之事说了一遍,贞儿生性极是聪明,说来有条不紊。

“江南醉儒”听贞儿说的竟是头头是道,不由拍掌笑道:“能,能,能,你这娃儿可真不得了,就是让我老人家来说,也未见得会说得比你好。”

静心道姑听“江南醉儒”夸赞贞儿,内心自是高兴,望着几人笑了笑。

“虬髯神判”睁着两眼,一阵木然,似在思索什么事情,想了片刻,才困惑地向静心道姑、“江南醉儒”问道:“如此一说,弟子倒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请二位师叔示明,以开弟子茅塞。”

静心道姑道:“你莫非是念着你师父跟那什么三部书吗”

“虬髯神判”唯谨的应道:“弟子愚昧,正是为此事有不明之处,那时弟子身中奇毒,虽然未至全残,但思维却无法使用,只是混混沌沌的,记得上次恩师派我随护琪弟,去武昌截夺‘灵蛇’宝-,这事前后经过,以及恩师如何知道‘九阴蛇母’门下在那时会到武昌取书……这些事,我竟百思不解。”

“金翅大鹏”方云飞,脸色一动,插嘴道:“说起此事,在下也有许多不明之处,存在心中数年,虽是千思百虑,也想不出道理来,……”

“圣手医隐”陆天霖道:“三弟所虑,莫非是‘神武镖局’子母梭张子斌之事吗”

“金翅大鹏”接道:“正是此事,小弟始终想不通,何以‘子母梭’张子斌忽然得病逝世,何以竟知七年后有姊妹二人前来镖局,又何以把自己辛勤建创的镖局,拱手让与二女,尤其不明白这二女竟是与‘九阴蛇母’有着关系……”

“圣手医隐”行道江湖数十年,交游广阔,阅历丰富,当时他在武昌“神武镖局”初见二女之时,就觉奇怪,但凭他的经验,依然无法想通此中的因果,这桩事一直闷在心中,但他在武林道上,声誉虽没有“瞎仙铁笛”“江南醉儒”、静心道姑、“独臂丐王”……这几位的崇高,但也是名满江湖的人物,而且他为人沉着达练,胸中虽是疑云重重,但却只是闷在心里,不便贸然开口,这时听义弟如此一说,不觉勾起了好奇之念,也插嘴接道:“从‘子母梭’的去逝,二女竟如遗言,准时来到,看来此事,似是早有默契,二女固然必是‘九阴蛇母’的门下的重要人物,就是‘子母梭’张子斌的生前也必与‘九阴蛇母’有所牵葛,而这件事,也必是江湖上一件惊人的秘辛轶事……”

“圣手医隐”陆天霖话尚未完“江南醉儒”忽然晃着脑袋,朗朗笑道:“阁下盛名,果不虚传,见识确实高人一等,这件事也真可算得武林秘辛了……”话至此处,竟是哈哈朗笑,彷佛心中甚是得意。

“圣手医隐”看“江南醉儒”这种神情,心中不由一动,双眉轩抬,笑道:“-中情节,莫非高大侠全皆知晓吗”

“江南醉儒”醉眼一眯,笑而未答。

静心道姑忽的说道:“你这穷鬼,就是这一身酸气,令人作呕,这件事虽可算是近世武林中的一大隐秘,但也值不得你这般地故作玄虚。”

贞儿望着师父,一双秀目眨了眨,暗自忖道:“看样子,你们所谈的什么秘辛,隐秘的这些把戏,师父定然知情,而这件事连‘圣手医隐’这等老江湖全不知道,那么这事也必然是件稀奇之事,倒不如吵着要他们两位老人家说出听听。”

她心眼最多,主意一定,小黑眼珠一转,掉过脸问傅玉琪道:“琪师哥,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傅玉琪正是此事的主角,自己就曾为此事,远走武昌,就在那晚,遇见自己大伯、三叔,自己身受“金翅蜈蚣”的奇毒……这些往事,同时又泛现脑际,再听几人这一说,不觉思索前情,怔怔的在出神,却不料贞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被问的一楞,嗯了一声,茫茫的应道:“啊!我不知道……”

贞儿逼道:“你去武昌之时,难道大师伯没有告诉你清楚吗”

傅玉琪道:“恩师确未对我说明,只要大师兄陪我前去就是。”

贞儿这时却又不问傅玉琪,转脸向静心道姑,道:“师父,大师伯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琪师哥呢我猜他老人家也是不太清楚内情。”

静心道姑道:“小孩子家,满口胡言,你大师伯名重武林,哪里是你可胡乱猜得的”

贞儿道:“不是贞儿胡言乱猜,我想大师伯既是派琪师哥和大师兄前去,自当把事情交代明白,也可方便行事,再说这事纵然是江湖秘辛,也该向晚辈解说,好多增些阅历见闻……”

“江南醉儒”忽的在一旁鼓掌道:“好,说得有理,我看这宝贝师父还好不好意思藏私……”说着对静心道姑笑道:“我看你还是说了吧,免得往日落得被孩子们抱怨,说师父们藏私……”

静心道姑白了“江南醉儒”一眼,道:“你这穷鬼天生得幸灾乐祸,自己知道不说,却等别人说……”

“金翅大鹏”方云飞在旁急道:“二位老前辈,此事实是令人纳闷,如果无甚大碍,望二位老人家说出来,也好让晚辈们多长一些见闻,更可免内心悬悬不安了。”

静心道姑望着“江南醉儒”“江南醉儒”却浑如未见一般,解下酒葫芦,仰着脖子,-嘟-嘟地在饮着酒。

静心道姑心中暗骂了一声:好呀!你这酒鬼倒装起糊涂来了。她沉忖了片刻,突然向方云飞道:“方兄你在‘神武镖局’一待十年,你可知道‘子母梭’张子斌究竟是谁吗”

静心道姑这一问,不仅“金翅大鹏”惊怔得不知所以,就是陆天霖、“虬髯神判”也都大觉惊异,一个个张目望着静心道姑,说不出一句话来。

楞了半晌,方云飞讷讷地应道:“老前辈此话,使晚辈如堕云雾,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不过……难道这‘子母梭’张子斌还会有假的不成吗”

静心道姑正待开口“江南醉儒”哼哼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能拖上我一笔,”

静心道姑道:“祸是你引起的,你想不认账可不行……”

“江南醉儒”笑道:“好,我认账好了,你说吧!”

静心道姑,道:“反正事已过去,人也死了,说来也没有关系。”顿了顿才道:“十五年前,张子斌主持的‘神武镖局’在江湖上已是远近知名的一家镖局,一天深夜,来了个年约半百的庄稼人,此人一到镖局,就要亲见局主,那‘子母梭’张子斌,平素为人倒也称得上和气生财四字,是以对来人虽是个庄稼人,还是很客气的接待,那庄稼人见了‘子母梭’张子斌,只说受人之托,有一档镖,要‘子母梭’张局主亲自走镖,至于报酬绝不计较。”

贞儿在旁插嘴道:“看来这档镖,必定是很贵重的了”

静心道姑白了贞儿一眼,道:“镖局的规矩,自然是要先讲明押送的是什么货色,然后再讲佣金,张子斌自然不是外行,但是来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先说,必要‘子母梭’答应亲自保送之后,才答应讲明,并且一出手就送了十颗龙眼大小,圆透晶莹的珍珠‘子母梭’虽然见过不少场面,但对这十颗希世的珍珠,自然也是眼红心热,一口便答应亲自走镖……”

“金翅大鹏”诧异的问道:“难道这会与‘九阴蛇母’有什么关系吗”

“江南醉儒”道:“你且不要急,好戏在后面,让她慢慢的说罢。”

静心道姑也不理“江南醉儒”接道:“这人见‘子母梭’答应亲自走镖,这才说明,此番请他亲自出马,是请他保护一名带病的官眷去云南,但却又不愿说出这位官眷老爷的任所,和官讳,只说送到云南境内就是,如平安抵达目的地,当再以十粒明珠相酬……”

“圣手医隐”在旁嗯了一声,静心道姑道:“陆兄莫非以为保送一位官眷,何需如此重厚的酬金吗”

陆天霖讪讪笑道:“晚辈正是为此事不明……”

静心道姑,道:“‘子母梭’是何等人物,当时何尝不起疑心这是佣金太厚,使他舍不得放下罢了,再者来人说的也很合情理,他说这位老爷平日铁面无私,作事又是大刀阔斧,不论是在官场,或是黑白道上的人物,都树了很多狠的仇敌,这次太太带着千金小姐,去云南任所,生怕半路为仇家所害,所以要请‘子母梭’张子斌,亲自出马,走这趟暗镖,张子斌听他如此一说,也就不疑其他,当下双方约定,次日绝早在东门城外官道见面,来人再三关照,要‘子母梭’千万不要惊师动众,带一两个师傅便行了。”

贞儿一向被静心道姑宠溺惯了的,这时便又忍不住似的问道:“保镖哪里有这等保法,怕对方是存什么阴谋,耍赚‘子母梭’吧”

静心道姑,道:“你猜得虽也有道理,但这次却不灵了,人家可不是想赚‘子母梭’在重酬之下,张子斌答应亲暗镖,当下便交代了镖,只说因有一好友,忽遭急难,自己必前去相助,第三天绝早挑了三个得力的人手,依约赶到东门外,这时对方已在官道相候,张子斌一看对方已套好一辆大骡车,便先见过那庄稼老者,那老者先在骡车前禀说了一声,道:

‘张局主已到。’那车子内停了一会,才回出话来,准许‘子母梭’挑帘查验,这原是镖行规矩,任你是谁,既委托人家镖局,就必得尊重人家的行规‘子母梭’由那老者挑帘一看,见里面果是一位拥衾而卧的官太太,另外一名女仆抱着一个三五个月的孩子‘子母梭’看罢一点头,对那老者道:‘咱们这就启程吧!’那老者又向车内禀说了一声,一挥手,车便启动。

这‘子母梭’张子斌,乃是湖南雪峰山人氏,家中也并不富有,只有一弟名叫张子诚,在家株守,这张氏兄弟年龄只差一两岁,面貌生得万分酷肖,如若遇上生人,根本就无法分辨,这张子诚虽是株守家园,可是武功并不比‘子母梭’差,而且为人尤其狠毒。张子斌护镖往云南,正好路经雪峰山,这一晚便到老家,也是合当有事,一歇脚,便碰上倾盆大雨,接连两天,都不曾停过。兄弟俩闲中竟谈到这趟生意,张子诚一推想,觉着纵然是护送官眷,也绝不能一开口就答应这等厚重的酬金,其中必定另有更为贵重的宝物,张子斌一听,也觉得他弟弟所说极有道理,于是二人贪疑之心顿起,一商议,决定见机行事,表面上一点不动声色,真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弟兄二人竟用下五门的迷药,把她们迷了过去,经他们翻箱倒笼的一查,竟发现这女人并不是什么官府的内眷,而是江湖闻名丧胆的‘九阴蛇母’莫幽香……”

“虬髯神判”道:“莫幽香不是在始信峰被恩师击落绝岩了吗怎的事隔几年,又在此时出现了呢”

静心道姑答道:“莫幽香当确被你师父击伤落岩,此后经过,却无人知道,至于何以又在此时此地出现,到如今也还是个谜,不过,此一冒称官眷的女人是莫幽香,却是千真万确之事。”

“金翅大鹏”道:“想不到‘九阴蛇母’竟会落到‘子母梭’兄弟手中,但不知他们怎的处置她了”

静心道姑道:“就是因为发现她竟是这女魔头,他弟兄二人倒反而一时惊惶失措的没了主张,又想杀,却不敢动,想留,又怕将来不能善自了结,二人就不免踌躇起来,无意中却不知怎么被他们翻出来一部奇书。”

傅玉琪忽道:“想来定是那‘灵蛇宝-’了”

静心道姑道:“正是‘千愚书生’那贻害武林的鬼书,这时武林中许多人都醉心寻找他那三本鬼书,这‘子母梭’兄弟二人,自然也深知此事,一见此书,二人便喜极欲狂,一时利欲薰心,把什么利害都忘得乾乾净净,只顾争执此书了……”

静心道姑说到此处,深深一叹,道:“人到了利害冲突之际,也就是最见性情之时,有的人能牺牲自我,而成全他人,有的人则是利字当前,六亲不认,甚至父子、手足也一样翻脸成仇,这时二人一见这名传武林的奇书,竟然也就不顾同胞手足,各自存了独占的私心,二人一阵争夺,张子诚竟手刃乃兄‘子母梭’……”

“虬髯神判”为人最是义烈,一听张子诚手刃乃兄,不由怒道:“这二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有朝一日碰到我手上,必碎剐凌割,方泄吾恨……”话出口,怕打断静心话头,倏然而住。

静心道姑,道:“张子诚杀了‘子母梭’自知犯了不可赦免之罪,索性心一横,又将‘子母梭’由‘神武镖局’带来的三位助手点毙,然后又与‘子母梭’互换了衣履……”

“圣手医隐”陆天霖,问道:“此獠用心险恶,……但不知他如何对付‘九阴蛇母’了”

静心道姑道:“这诚所谓凡事冥冥之中皆有天数,张子诚一时利迷心窍,虽然事情做得很乾净,但却也耽搁不少工夫,那莫幽香以内功深厚,经过这阵工夫,便醒了过来,等张子诚再想打发她,已是无能为力了。”

琬儿嘤了一声,道:“这个人这等的心怀,不知莫幽香杀了他没有”

静心道姑笑道:“莫幽香乃是江湖一大魔头,张子诚的武功岂能与她相比,适才张子诚所用的那种迷药,药性也不太过猛烈,只能使人如酗酒大醉一般,有点似醒不醒,似醉未醉,恍恍惚惚的罢了,张子诚的诸般作为,在她直如梦境中所遇一样,心里虽然明白,可就是不能转动……”顿了顿,又道:“这时药性一退,人完全清醒过来,可是,要想搏杀张子诚,却也大为不易……”

贞儿一嘟嘴道:“师父,你老人家这么一说我倒反而不明白了。”

静心道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你想,莫幽香纵横江湖,一身俱有上乘的武功,何尝要假藉官眷之名,要求‘子母梭’护送呢这皆因她这时身受极重的内伤,又身怀武林奇书,既不敢独自行动,又不便找最大的镖局,所以才找江湖上刚创出万儿的‘子母梭’护送,这时虽然把诸般事都瞧在眼里,可是自己身负内伤,怎敢妄动出手,你想要莫幽香这时惩治张子诚,如何能够”

贞儿道:“难道她们就这么罢了吗”

静心道姑,道:“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了事,张子诚杀兄劫书,却是不能见容于武林的逆行,自是要想将莫幽香翦除以毁人证,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竟火焚自宅,想将莫幽香等人尽数烧死于内,但是莫幽香是何等人物,就知张子诚绝不会放过自己,在她醒后,随即就强忍住伤势,将那雇用的庄稼老者,和女仆点醒,就在这时,张子诚果然想伤害于她,却吃莫幽香拚命遥击一掌,震退张子诚,那庄稼汉倒真是难得,竟冒着生死,套车将莫幽香抢救脱离火窟,同去云南。”

静心道姑话至此处,饮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那张子诚被莫幽香一掌震退,略负内伤,已吓得心胆俱碎,自知自己的功力,与‘九阴蛇母’相比,差得实在太远,要想杀她灭口,那是比登天还难,只得把心一横,将此念打消,自己便也离开雪峰山……”

说到这里,静心道姑重重的叹吐了一口气,道:“这个张子诚可算得鸟中之枭,兽中之獍,他离开雪峰山之后,仗着自己与‘子母梭’长得一般无二,竟遄返武昌,回到‘神武镖局’只淡淡的推说,暗镖被劫,助手也为对方高手所伤,自己也已身受内伤,镖局人也深信不疑,但是一个人作贼心虚,尤其怕被他嫂子看出破绽,是以在他疗伤期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害死他嫂子,总还算他有一点天良,倒依了‘子母梭’的遗言,没有伤害‘子母梭’的女儿,同时他自己也深悔此事做得见不得天日,此后的行为倒真的令人称道,是以江湖上提起‘子母梭’不论黑白两道,都点头说声好……”

“金翅大鹏”方云飞,点头哦了一声,道:“这……”

他这了半晌,却没法说下去,脸上泛起一种惘然的神情,只因他觉着“神武镖局”的主人待他是一片诚挚,到现在为止,对这位旧日的东家,依然未能忘情,但听静心道姑如此一说,心里不禁泛起了许多感慨,有许多话想说,但却说不出来,只哦了一声,便无法说下去。

静心道姑望着方云飞点头说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张子诚冒‘子母梭’张子斌之名,把‘神武镖局’弄得有声有色,一面又暗练那灵蛇宝-上的武功,但是心里总有一件事,摆脱不掉,就是担心‘九阴蛇母’莫幽香。就在你进‘神武镖局’的那一年,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九阴蛇母’派了高手夜来‘神武镖局’劫走‘子母梭’的女儿,并留言告诉张子诚说,那书上染有‘千愚书生’预留的奇毒,三年方能散尽,张子诚早已身受毒害,三年必死,普天之下,除了‘九阴蛇母’尚有一点解药外,再无解救之方,又说奉了‘九阴蛇母’之命,把‘子母梭’的女儿带走,收为门下,十年后当由她和另一女孩,亲来接管‘神武镖局’……”

傅玉琪道:“如此说来,那么我在武昌夜斗二女,想必有‘子母梭’女儿在内了”

静心道姑点头微微一笑。

“金翅大鹏”满脸困惑的道:“这种事大可算得绝世秘辛,老前辈说得这等详细,如亲目所睹,但不知从何处深听得来”

静心道姑望着“江南醉儒”笑道:“这事贫道不过是转述一番罢了,出力的却是当代的三位怪侠。”

贞儿好奇地问道:“师父,是那三位怪侠呢”

静心道姑手一指“江南醉儒”笑道:“一位是你大师伯,一位就是这酒鬼,另一位就是独臂老化子了。”

贞儿睁着一双秀目,喃喃的道:“这等隐密之事,大师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呢”

静心笑道:“要没有这点本事,怎能使武林道上,人人尊服呢,傻孩子……”

“江南醉儒”双手一摆,笑道:“罢了,罢了,高帽子可千万别朝我这又穷又酸的人头顶上戴……”说得在场诸人,一阵发笑。

大家这一番畅谈,不觉间,天色便已入夜,静心道姑带着贞儿、珊儿、和小琬同返“静心庐”。

自此以后,傅玉琪、贞儿、珊儿、小琬几人常在一起勤练武功。

“江南醉儒”以前已有诺言,答应过传授傅玉琪等的“天星笔法”和“伏龙掌”在路上已把口诀及重要手法对傅玉琪和贞儿说过,这时四人在一起练,自然更增兴趣。

傅玉琪置身在三个年龄彷佛的女孩子之中。他觉着贞儿虽是聪明伶俐,但却总嫌她过于刁钻,锋芒太露,他对这位儿时的小伴,虽然有着很深的情感,但那仅是属于师门之谊,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处处都牵就着她一点。

对小琬,以前在泰山“红叶谷”自己曾一度被她俘虏石洞,对她那身奇异的怪服,觉着无比的不顺眼,虽然她对自己深情款款,但自己对她却极为憎恶。贞儿对她尤为嫌恶,傅玉琪对贞儿的这种微妙的心意,自是体会得到,可是不知怎的,自在巫山见她和唐一民相搏之后,对她竟产生出一种同情、怜悯之心,而且慢慢的知道她原来是一个天真无邪,璞玉般的少女,是以将以前对她的看法,完全改变了,对她,傅玉琪虽然心里存着一种怜爱,但在辈份上她是大师兄的孩子,自己在言词,行动之间,便不能不慎重一点,在态度上也就保持着一定的尺度。

傅玉琪幼遭家变,身负血仇,从小蒙恩师教养成人,长长的岁月,都是在深山茅庐渡过,而且陪伴自己的却更是身带残缺的大师兄,自己有时心中虽有很多事不明白,很多话想要说,但总不愿太困扰他,只有一个人枯坐闷想默虑,是以在性格上便养成了一种沉默寡言内向的个性,像这样的人,原本极易使他走上偏激、冷漠、孤傲的路上去,但他乃是天性仁厚之人,这种环境,却使他更为沉练。

傅玉琪生性既是如此,所以除了追随“江南醉儒”和他大伯父、三叔、大师兄、或是勤习武功之外,就是一个独坐沉思……不知为什么,在他静坐沉思之时,有时候竟会联想起珊儿来,他总觉得她和他有着相同之处,在身世上,两人都是身负血仇,她现下虽有娘在,但却去向不明,这也正跟自己虽有小慧妹妹,但却无法相聚相见是一般,在性格上,两个人也都是沉默好静,不大爱说笑。

是以傅玉琪更觉着珊儿可人。说来也是微妙至极,她愈冷静,他就益觉着她凄楚动人。

傅玉琪是至情之人,他对珊儿这种喜爱,是衷心的、是真挚的,丝毫不涉及邪猥,他只想着能有机会在精神上,能给她一些安慰。

但他这种心愿,却都苦无表露的机会,不要说在见面时,珊儿还是低着头,不爱说话,就是傅玉琪自己,也是讷讷的无法开口,最后只是木然地望着她,心里头泛起一阵感想而已。

情动于内,在神态上的表现,多少总有点不同,这情形自然瞒不过刁钻、机伶的贞儿,也使贞儿心里生出一种惘然的滋味。

转眼间,冬去春来,这一段时日之中,珊儿已经体会出傅玉琪对自己的用心。感怀自己如今已是举目无亲,对他这份感情,无形中便默默接受了。

春初三月,遍山的苍松,更为苍翠葱郁,那“寒云谷”“白象崖”一带,更是野花处处,绿草如茵,四周充满着浓郁的芬芳……在这花木逢春的季节,年轻人也显得无比的欢悦。于是这四个年轻的人常拖着“江南醉儒”“圣手医隐”“金翅大鹏”和“虬髯神判”满山的跑“圣手医隐”也乐得顺便寻采些奇草异卉。

这一日清晨,傅玉琪等正做完早课,只见万松梢头一片绚丽朝曦,照得绿油油的松针和草地,翠碧珠闪,一阵和风吹过,几人只觉一阵沁人芳香,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醇醉的舒畅,心中一高兴,琬儿首先提议道:“很早就听说‘红花潭’是黄山一胜,不知你们今天愿不愿意去玩一趟……”

傅玉琪微微一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忖道:“‘红花潭’乃是师尊们论剑之所,去了恐怕诸多不便!”心虽这样暗想,却未说出口,只望着琬儿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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