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9(1/2)
“我没办法,”沃尔茨说,“就算我想,也没法把约翰尼塞进那部电影。演员的合同全都签好了,下周就要开拍。现在我哪儿还有回旋余地?”
黑根不耐烦道:“沃尔茨先生,和大人物打交道有个好处,就是知道这种借口一推就翻。实际上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他抽了一口雪茄,“不相信我的客户能信守承诺?”
沃尔茨干巴巴地说:“我相信我会遇到劳工纠纷。高夫打电话说过了,那个混蛋,听他说话的口气,绝对想不到我每年付他十万黑钱。我相信你能让我那个娘娘腔‘男’明星再也弄不到海洛因。但我不在乎,而且我能为电影提供资金。我恨方坦。告诉你的老板,我没法帮他这个忙,不过别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随便什么事情。”
黑根心想,无耻混蛋,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让我大老远赶来?他还有别的事。黑根冷冷地说:“我认为你并不理解如今的局面。柯里昂先生是约翰尼·方坦的教父。这是非常亲密、非常神圣的宗教关系。”听见他提到宗教,沃尔茨谦恭地低了低头。黑根继续道,“意大利人有个玩笑话,说世界太残酷,所以一个人非得有两个父亲照看他,这就是教父的由来。约翰尼的父亲已经过世,因此柯里昂先生觉得他的责任更加重大。说到其他的要求,柯里昂先生可是很敏感的。第一个要求被回绝,他绝对不可能求你帮第二个忙。”
沃尔茨耸耸肩:“我很抱歉,可答案仍旧是不行。但既然你来都来了,说个价码吧,我得花多少钱摆平劳工纠纷这档事?现金,马上付。”
这解答了黑根的一个疑问。既然沃尔茨已经决定不把角色给约翰尼了,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和他周旋?这次会面根本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沃尔茨有恃无恐,他不害怕唐·柯里昂的权势。当然,沃尔茨的政治关系分布全国,和联邦调查局局长也有交情,还有大量的个人财富和电影圈说一不二的权柄,他不觉得唐·柯里昂能构成任何威胁。要任何一个聪明人说,甚至要黑根说,沃尔茨的地位都确实似乎不可动摇。他愿意承受罢工有可能造成的损失,那么唐也就拿他无可奈何了。这种力量权衡没错,但是问题是:唐·柯里昂已经答应了教子,会帮他弄到那个角色,而就黑根所知,在这类事情上,唐·柯里昂决不食言。
黑根平静地说:“你存心歪曲我的意思。你想把我说成是勒索帮凶。柯里昂先生答应为你解决劳工纠纷,这是友情的表现,作为回报你要帮助他的客户。朋友之间交换影响力罢了,没别的意思。但是你并没有拿我当回事。我个人认为你犯了个错。”
沃尔茨像是早就在等这个机会撒泼发火。“我非常明白,”他说,“这是黑手党的风格,不是吗?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在威胁。我跟你挑明了吧,约翰尼·方坦的确是完美的人选,那个角色会让他成为大明星,但他就是拿不到,绝对拿不到,因为我恨这个混蛋,我要把他赶出电影圈。听我告诉你原因,他毁了我最值钱的女明星。我培养了她五年,唱歌、跳舞、表演,什么都学了,我砸下去了几十万美元想要把她捧成明星。但你别以为我铁石心肠,眼里只有钱,坦白说,这个姑娘很漂亮,我这辈子从没玩过她那么漂亮的屁股,要知道我可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她能像水泵一样榨干你。可是约翰尼出现了,用橄榄油似的嗓子和黑皮的魅力拐走了她。她抛弃了一切,害得我被人嘲笑。我这种地位的人,黑根先生,是不能忍受被耻笑的。我必须让约翰尼偿还我的损失。”
沃尔茨终于第一次让黑根吃了一惊。他觉得难以理解,一个这么富裕的成年人居然会让此等小事影响他对生意的判断,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生意。在黑根的世界里,柯里昂家族的世界里,女性的美丽肉体和性魅力对世俗事务毫无重要性可言。只要不涉及婚姻和家族的脸面,这就只是私人事务。黑根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你说得对极了,沃尔茨先生,”黑根说,“但你至于愤怒到这个地步吗?我觉得你并不理解这个小人情对我的客户有多重要。约翰尼小时候是在柯里昂先生怀里受洗的,他父亲过世后,柯里昂先生担负起了父亲的职责。有很多人称呼他‘教父’,表达尊敬和谢意,因为他曾经帮助过这些人。柯里昂先生从不让朋友失望。”
沃尔茨突然站起身。“我听够了。从来是我命令匪徒,匪徒哪儿有资格命令我?我要是拿起听筒,你今晚就得在牢里过夜。那位黑手党老大要是敢跟我动粗,他会发现我可不是什么乐队领头。没错,我也知道那个故事。听着,你们柯里昂先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别逼我动用我在白宫的关系。”
白痴,愚蠢的杂种。他是怎么成为一把手的?黑根不由心想。总统的顾问,全世界最大的电影公司的老板。唐非得投资电影业不可。这家伙听话只听表面意思,没有理解其中的意义。
“谢谢你招待晚餐,让我度过这么愉快的夜晚,”黑根说,“能安排人送我去机场吗?我想我就不必过夜了。”他冷笑道,“柯里昂先生坚持要在第一时间听见坏消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