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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造气急败坏地摇头。“你要告诉警察,他们是亲口这么说的。因为害怕,你才不得不去为他们开车。如果不强调这一点,以后会很麻烦。”
“但快儿一定会说他没有威胁我。”
“那就看警察会相信谁。没问题,如果有什么争议,我就给你请律师。”
诚点点头。一直令他厌恶的父亲,现在却让他觉得很可靠。
“还有,你要说当初没想到伴崎他们真会强暴那个女孩。”
诚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歪着头。
“如果你明明知道那些人要非礼女孩,却默默回家,你仍然算是共犯。事后要是报警就好了……你没有吧?”
“嗯……”
“明知会有人犯罪却置之不理,也是有罪。所以你要说,你以为他们只会摸她几下,然后就放她走。你要告诉警察,伴崎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们会相信吗?”
“就算不相信,你也要坚持。至于没有报警的原因,你就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么严重的案子,又怕伴崎他们报复你,就可以了。”
这倒是事实,诚便回答:“是。”
“你还要说,虽然从电视或什么地方得知了那个女孩失踪、警方发现尸体的事,你也完全没想到是伴崎他们做的。这一点最重要,你绝对不能忘记。”
“嗯,我知道了。”
“只要强调你没想到会和那个案子有关、他们俩威胁你,你应该就不会被判重刑。我会请律师为你作无罪辩护。”
泰造双臂抱胸,闭上眼睛,思索着是否还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
“后来你应该没再和伴崎他们见面吧?”泰造盯着诚问。
诚不发一语,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
“我又被叫出去了。他们叫我开车过去……”
“什么时候?”
“应该是烟火大会后两天。”
“你把车借给他们了?”泰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诚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泰造骂了声:“蠢蛋!你怎么那么唯命是从?就是这样,才什么事都做不好。”
被径直戳到痛处的诚感到很受伤害,也很生气。他扭过头去。
“然后呢?”
“什么?”
“你还问我?你把车借给他们,还车的时候不是又得见面?”
“嗯。”
“什么时候?”
“第二天早上。前一天晚上他就打电话来,叫我去他公寓取车。我就去了。”诚有点赌气地回答。
“借车还车时,他们说了什么?那两个家伙说他们杀了女孩吗?说要用车运尸体吗?”
“他们没说得那么直白,但我觉得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类似的话指什么?说清楚一点。”
“这种事我不记得了!就是‘这也不是我们的错’、‘那是意外’之类的话。”诚揪着头发,做出不耐烦的表情。
泰造从椅子上站起,坐到诚旁边。床凹陷下去。
“你没有帮忙搬运尸体吧?只是借车给他们?”
“对,这不是废话吗?”
“好。那么这一部分你也要好好告诉警察。只要说你的确把车借给了他们,但完全不知道他们开去做什么,第二天他们还车时也什么都没对你说。你就这样告诉警方,知道吗?”
“知道了,可是……”
“什么?”泰造看着诚。
诚脑海里浮现出敦也和快儿要他制造不在场证明一事。事实上,他当真去了卡拉ok厅,为他们制造了不在场证明。他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说出来。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没说?”泰造语带威胁。
“不,没有。”诚回答。他觉得如果说出制造不在场证明一事,一定又会被父亲大骂一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战战兢兢地问父亲。
“什么东西?”
“呃,我觉得我跟快儿说的话可能会有出入。那家伙大概会咬定我也是共犯。”
“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要看警方相信谁的说辞了。重要的是有没有证据。你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而已,没有证据显示你积极地帮忙。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就算闹上法庭也没问题。总之,杀人的是那两个家伙,警察应该不会相信他们的话,你不用担心。”
虽不知事态发展是否真能那么顺利,诚还是点了点头。现在先按父亲说的去做吧。在官司之类的艰深话题面前,他束手无策。
“这下你知道了吧,”泰造把手放在诚肩上,“从今以后,交些正经一点的朋友。”
“嗯……”
“伴崎的那个死党叫什么?”
“快儿,菅野快儿。”
“菅野……”泰造撇了撇嘴角,喃喃自语,“如果这家伙也像伴崎一样被杀,事情就好办了。”
诚很惊讶地看着父亲。不知泰造如何解读诚的反应,他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