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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代吊起眼角。“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很多了吗?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
“您和令郎最近这一个月来有没有交谈过?”尽管她很生气,真野仍抛出了问题。
“没有。那孩子在做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令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住的?”
“去年十一月。他说要参加大学入学资格鉴定考试,我想让他在安静的环境中专心念书……我们家是做运输业的,家和公司在一起,所以很吵,人进进出出的,很难静下心来——”
“有人说,”真野打断了她,“敦也好像会对父母使用暴力。他们猜这或许才是你们让他住在别处的原因。”
幸代的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是谁说的?”
“就是听别人说的嘛。我们四处问了很多人。”
幸代低下头,眼神闪烁,可能是在猜告诉警察这些家长里短的人是谁。
“到底是怎样呢?”真野催促道。
幸代抬起头来,但并没有看向真野。“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多少都有点粗鲁嘛,应该说是类似情绪不稳的感觉。所以我才替他租了公寓,让他能静下心来读书。就是这样。”
听着幸代的回答,织部觉得母亲真伟大。已经到了要另租房子的地步,说明伴崎敦也对母亲不是普通的凶暴。事实上,有很多人看到过她受伤。即使如此,她仍要包庇儿子。
“那您是否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不稳?”真野问道。
“所以我就说是我们不对,小时候没好好管他,要是多关心他的烦恼就好了。”
真野摇头。“我不是指这个,而是更直接的原因。”
“直接的……”
“敦也曾因吸松香水接受过辅导,在初中的时候。后来他也曾经服用过神奇蘑菇(ic hroo,迷幻性菌菇,食用后会产生类似迷幻药的作用。)。”
幸代脸色大变,睁大眼睛摇着头。“只有一次,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并不想这么说,但只接受过一次辅导,并不代表他后来就没有再吸,躲起来吸的案例比比皆是。”
“不,那孩子—”
“或许近来已经不吸松香水了。”真野制止了想说话的幸代,“因为和他一起玩的人也没提到这件事。但是太太,他很可能吸其他的毒品。他有没有服用药物的迹象?”
幸代的脸扭曲了。她首度正面看着真野。“那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他啊,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都是因为坏朋友唆使,才慢慢步入歧途的。他心地善良,坏的是那个菅野。敦也明明想认真过日子,他却老是从中作梗。”
“您说的菅野就是菅野快儿?”
幸代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那个小孩从初中开始就很坏。他呀,早就是个被贴上标签的家伙了。不管是松香水还是香烟,全都是他教敦也的。如果敦也不跟他一起玩,他还会威胁敦也。敦也是迫不得已才和他来往的。”
“就是说,吸毒的是菅野?”
“这种程度的坏事,那个小孩一定做过。”
“您听敦也说过这种事?”
“这个……我没有听到,但敦也常说那家伙很厉害,或是什么坏事都做之类的。”
“哦?他什么坏事都做吗?”
“是的。如果不和那个孩子往来,敦也就不会碰到这种事了……”
幸代咬牙切齿,紧紧闭上眼睛,然后拿起身旁的毛巾按眼角。
“这次的事情只怕也一样。虽然电视报道什么他强暴了很多女生,把他说得罪大恶极,但那绝对都是菅野主使的,敦也只是被迫一起做。可是,只有我们家的小孩被当成坏人……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没人提到菅野?敦也已经被人杀了!他明明是被害人,为什么还得遭受世人的责难啊?”
幸代用毛巾捂住脸,号啕大哭,声音沙哑。
真野很为难地看着织部,又看了看幸代,然后靠近她耳边说道:“敦也会开车吧?”
“那又怎么样?菅野应该也会啊!”
“平常他们开什么车?不,我知道敦也没有车,所以大概是跟朋友借的……”
“我不知道那孩子在做些什么。”
真是乱七八糟,织部想。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却相信儿子没有错。
忽然,幸代抬起头,拿开毛巾。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那件事也和敦也无关。”
“那件事是指……”真野问道。
“就是少女的尸体被丢在荒川里的那个案子。只因为敦也出现在录像带里,就可以说他是凶手吗?太没道理了吧?请你们好好查清楚。那孩子应该是无罪的。”
看着这个呼天抢地的母亲,织部想,看过长峰绘摩遭受凌辱的画面之后,她还说得出同样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