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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被带到里面的桌子旁,点了几样下酒菜和啤酒。店内只有一个女店员跑前跑后地忙碌着,看上去没有工夫停下来说话。
他们的啤酒和小菜端上来了。加贺麻利地拿起酒瓶,倒好了酒。“辛苦了!”他俩一碰杯,开始喝酒。
“恭哥,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
“当然是这次的案件。凶手就是八岛,作案动机就是刚才小林说的那样——真的可以这样结案吗?我看头儿们就准备这么办了。”
加贺掰开筷子,夹了一点腌海鲜,放入嘴里。“好吃!”他低声自语,又喝了一口啤酒。
“上面的人怎么想,不需要我们下面的人考虑。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事实。抛开一切固有观念和成见,只将事实找出来。这样做,常常会有出乎意料的发现。”
“你是说案件背后隐藏着出人意料的真相?”
“怎么说呢?”加贺偏着脑袋想了想,向前探了探身,“你好像误解我的意思了。跟你说吧,我也认为八岛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小林主任分析的作案动机很有说服力。但仅仅证明了这些,整个事件就解决了吗?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不能查清青柳先生出入这片街区的原因,对那一家人——青柳先生的家人来说,这件事情就没有结束。”
“这也是刑警的工作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但你可以不这么想。”
他们点的菜端上来了。加贺眼睛一亮。“看上去都很好吃啊。”
松宫夹起一块鳕鱼子馅的藕盒。两种食材的味道相得益彰,口感极好。
“有一点很奇怪。”加贺说,“昨天,我不是和你说我去那所初中了吗?”
“他儿子的初中。对啊,这件事我忘了问你了。嗯,是修……”
“修文馆中学。青柳先生的电话是打给一位姓糸川的老师的,他是游泳社的顾问。青柳先生的儿子以前是游泳社的。他说青柳先生在电话里对他说,最近和儿子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想和老师谈谈。”
“哦?青柳先生有这样的苦恼?”说完,松宫喝光了杯里的啤酒。
加贺一边给松宫倒酒,一边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他有这样的苦恼,一般而言,应该先找别的人商量吧。”
“你是说班主任?不见得吧。对于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来说,顾问的地位可非同小可。”
加贺摆了摆手,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一般而言,应该先和孩子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妻子商量一下吧。”
“啊,”松宫叫了一声,“确实是这样……”
“但是他妻子完全没有提过这些。甚至可以说,从他们家人的话来看,青柳先生对家人好像并不关心。为什么会这样呢?”
松宫瞪着空中。“确实很奇怪。”
“青柳先生为什么最近突然急于和老师商量孩子的事情?为什么他不告诉妻子呢?”
“是啊。悠人……是这个名字吧?直接问问他怎么样?”
“那也是一个办法,但还是观察观察再说吧。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要是不小心刺激了他,他的嘴巴可能会闭得更紧。他这个年龄正是不好相处的时候。”
松宫苦笑了一下,想起加贺曾经当过很短一段时间的中学老师,这事他有发言权。
“点荞麦面!”加贺向店员招呼道。点好两份笼屉荞麦面条后,他给店员看了青柳武明的照片。
“嗯……”中年女店员偏着脑袋思索着,“我记不清每一位客人的面孔。”
加贺让店员也看了八岛冬树的照片,店员也说没有印象。
松宫付了钱,两人走出荞麦面店。
“给我看看小票。”加贺说。
“给。”松宫把小票递给加贺。
小票印刷得很不清楚,“红梅庵”的“红”字难以辨认,电话号码也几乎看不清楚。
“连这儿都来了,可惜却是白跑一趟。”松宫用挖苦的口气说。
加贺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只是死死地盯着小票。
“不,没有白跑。我猜对了!虽然刚才那位大婶不记得了。”说着,加贺掏出手机,单手摁键。手机上出现了一个面画,加贺把小票和手机一起放到松宫面前。
“啊?”松宫叫了一声。手机液晶屏上是一张小票的照片,除了日期、金额不一样,其他和加贺手里的小票一模一样。
“这是一张在青柳先生的办公桌上发现的小票。我一直感到有些奇怪,觉得像是荞麦面店的小票。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了这家店。没错,青柳先生确实来过这家店。”
松宫再次抬头向店铺的招牌看去。“可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这里离人形町和甘酒横丁都够远的。”
“没错,这是一个新的谜。”说完,加贺的视线投向前方笔直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