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5)(2/2)
“安托万!”
他吓了一跳,惊醒过来。母亲正坐在床边,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安托万……”
他坐起身子,瞬间清醒过来。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现在几点了?
房间里只有从一楼透上来的昏黄光线。
“你叫得这么大声,可把我吓坏了……安托万,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托万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该把一切和盘托出吗?如果此刻他的脑子是完全清醒的,也许他会忍不住想摆脱这沉重的负担,把一切都告诉他的母亲。可是,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一团糨糊,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连衣服鞋子都没脱就躺下了……这可不像你啊……你要是生病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母亲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他却赶紧缩回身子,他从来都不喜欢跟母亲肢体接触。母亲倒也没有显出不快的神情,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吧,她曾读到好几篇这类主题的文章。孩子到了叛逆的年纪就会这样,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没有必要太往心里去。
“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挺好的。”安托万回答道。
库尔坦夫人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每次孩子生病的时候,她总会这么做。
“这件事也让你心烦意乱,对吧?肯定是啊,连警察都来问了你好些问题,你肯定不习惯啊……”
她温柔地笑着,仔细端详着儿子的脸。平时这样的态度会让安托万觉得很不耐烦,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个小宝宝啦。可是,这一次,他很受用,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安慰,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好了,把衣服脱掉,好好躺下吧。”他的母亲终于说道。
她把灯关掉,把房间门大大敞开着。
安托万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