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红灯亮起,邓凯文烦躁的踩下刹车。
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高速公路出口没几辆车,即使有也飞快的从转角开走了。
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他身边,两个警察走下来,敲了敲他的车窗户:“驾驶证!”
邓凯文摇下车窗,不以为然的递过驾驶证。
自从他在ga的身份越来越公开,没事找上门的警察也越来越多了。
从法律角度来说,邓凯文在ga是个少见的一清二白的人——从不参与军火交易,不沾染非法生意,不藏匿枪械,不吸毒,甚至没抽过大麻。
当地警方都知道ga老大纳撒尼尔?埃普罗的那个同性情人是个少见的良好市民,他甚至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的记录。
“我们需要测一下你的酒精含量。”警察示意邓凯文下车:“过来这边呼一口气。”
邓凯文走下车:“我超速了?”
“对。”
“不可能,我一直在控制车速。”
“一定是你搞错了。”警察拿回喷头,看了眼酒精测试器:“……你喝了点小酒?”
“一小口梅子酒。ok,那是两小时以前的事了!”
“说明梅子酒这玩意儿跟你的血氧结合得太紧!”警察抓住邓凯文的手腕:“哥们,走一趟吧!”
邓凯文没有挣脱,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坦诚一点吧,……是不是ga出了什么麻烦?”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向邓凯文,耸了耸肩:“说实话,哥们,上边有人要见你。”
“……好吧。”邓凯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无奈的妥协了。
邓凯文在警局看守室里,一个人孤零零坐了二十分钟。
玻璃墙外可以看到警察们匆匆来去,有的拿着电话健步如飞,有的对着下属声色俱厉。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竟然让邓凯文觉得熟悉,他看着闹哄哄的大办公室,竟然不知不觉的浮出了一点笑意。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的目光一凝。
一个穿银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男人约莫三四十岁模样,五官生得冷峻阴沉,有点希腊人混血的味道,不论穿戴还是气质都明显像个所谓的“上等人”。他看着邓凯文的时候是那样专注,以至于他的目光仿佛带有实质,烫得人心里不安。
邓凯文突然觉得这男人面相有些熟悉,仿佛曾经跟自己,有过十分亲近的关系。
“kev。”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轻轻叫了一句。
邓凯文一怔:“你是谁?”
那男人不说话,目光有些伤感的看着他,半晌突然说:“我结婚了。”
这话来得太突兀,邓凯文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道:“……恭喜。”
狭小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静寂,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作。过了一分钟甚至更久,那男人突然把脸重重埋进手里;片刻后他抬起头,脸上还残存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kev,我是雷古勒斯。”
他顿了顿,绝望道:“我是雷古勒斯?切尔奇。”
纽约街头一条小巷的咖啡馆里,午后的阳光洒在木头桌椅上,咖啡在马克杯里散发出袅袅的热气。
“白摩卡。”雷古勒斯看着邓凯文面前的咖啡杯,“你还是喜欢喝这种甜蜜的东西,爱好完全没有变,真让我感觉微妙。”
邓凯文淡淡的道:“昨天还在报纸上看到的人今天就坐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也觉得很微妙。”
“雷古勒斯?切尔奇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只是报纸上的一组词而已?”
“……”
“太让我伤心了,好歹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才十八岁吧。”
邓凯文眉梢几不可见的一跳,“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充满不确定,还有点尴尬,仿佛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雷古勒斯微笑:“我们之间有个交易。你要我帮你逃离ga和埃普罗,因为你不想被改造成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黑道少主。而我希望你……嗯,认真考虑和我发展比较长远的亲密关系。”
邓凯文不自觉的张开嘴,几秒钟后突然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看他的动作,仿佛很想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咖啡杯里去。
雷古勒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看看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旧手机,调出照片递过去。老式手机屏幕上显出模糊的画面,年少时代的邓凯文和雷古勒斯并肩站在花园里,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风吹起他们的头发,两人脸上的笑容都自然而放松,让人看了就心情愉快。
“……这是哪里?”
“九年前,旧金山。每年夏天我们都会去我在旧金山的度假别墅小聚两三个星期,没有保镖,没有任务,没有无处不在的记者。每年我们都这样消夏,直到你声称要结婚的那一年才结束。”
邓凯文真的呆了:“我?结婚?”
“西妮亚?米兰达,在你们结婚典礼上被枪杀的女人。”雷古勒斯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埃普罗杀了她。”
有些往事说出来,至今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午后的阳光洒在咖啡馆粗糙的木地板上,桌面陈年的花纹斑驳不清,仿佛咖啡深深洇进木头留下的痕迹。
雷古勒斯坐在角落里,从很久以前初遇的那天雨夜开始说起,一点点复原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回忆。
他的讲述有些地方非常杂乱,因为时间太久了,他的记忆显然发生了重复和混乱。有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纠正一些事情的细节,或者是时间。
“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们去的是荷兰,不是奥地利。我们在那里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争吵……我们之间好像经常因为无足轻重的小事而争执。你从来不让步,我也不曾妥协过。”
这大概是因为年轻的邓凯文性格冷冽,而身为天之骄子的雷古勒斯锋芒毕露的原因吧。
“后来你提前一步回到美国,等我飞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在fbi上班了。半年的特训期我们都没有见面。那是我们之间关系最冷淡的时候。”
和米切尔?兰德斯不同,雷古勒斯在回忆的时候时间轴非常清楚,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关系又经历了怎样的演变,他都能很有条理的复述出来,一听就让人信服。
而米切尔?兰德斯的叙述则非常苍白,仿佛他时刻都在掩盖着什么,对某个重大的秘密有口难言。
邓凯文忍不住问:“那时候我认不认识一个姓兰德斯的人?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认识你的前十年,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雷古勒斯冷笑了一下,“——他是你在洛杉矶swat特警组长任期间的一个表现突出的新人,是加州警察厅厅长皮埃尔?兰德斯的儿子。说来也巧合,他和你那个曾经的未婚妻西妮亚?米兰达是差不多时间出现的。”
关于西妮亚?米兰达,当年雷古勒斯也不大了解她这么个角色。他听说邓凯文要结婚的时候,简直是又嫉又恨又恼火,婚礼还没举办他就躲国外出差去了,西妮亚被枪杀的消息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之后邓凯文为了西妮亚的事,必须去监狱里秘密审问“耗子”汤姆?杰弗逊,于是找雷古勒斯疏通关系要了一个探视权。就是从那时起雷古勒斯知道邓凯文的未婚妻有蹊跷,后来他专门调查了这个女人,得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结论。
“——那个女人是斯坦利的情妇之一,感染了hiv,她接近你是出于斯坦利的授意,目的是什么你一定能猜到。斯坦利这小子可能是世界上最恨你的人了。”
邓凯文迷茫道:“……斯坦利?”
“在婚礼当天杀了她的人是埃普罗,我当时以为,只有埃普罗一人才知道她的底细,后来才知道米切尔?兰德斯应该也了解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一定在斯坦利身边看过那女人,知道她接近你的意图不良。”
“——等等,等等,”邓凯文匆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有个疑问。”
“什么?”
“那个斯坦利……斯坦利是谁?”
雷古勒斯大吃一惊,“那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埃普罗的亲生儿子,当年跟你争夺ga少主位置的最大对手,你竟然完全忘光了?——埃普罗也从没跟你提起过这个人?”
“没有,从来没有……”
难道埃普罗已经把他给杀了?这是雷古勒斯的第一个念头。
一个想弑父夺权、精神方面有可能有点问题的儿子,任何黑道大佬都不会听之任之让他好好活着,更别提一贯心狠手辣的纳撒尼尔?埃普罗了。
雷古勒斯转念一想,如果埃普罗连斯坦利都没告诉邓凯文,那他告诉邓凯文的东西估计非常有限。邓凯文苏醒以来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恨意和恐惧也太少了。如果他知道更多以前的事情,估计会彻底离开埃普罗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雷古勒斯心里竟然又微微发热起来。
他和邓凯文两人沉浸在回忆和交谈里,根本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咖啡桌上,一个戴着墨镜、穿皮夹克的男人已经偷偷观察了他很久。
查理?贝克曼是一个来自纽约的赏金杀手。事实上,他注意雷古勒斯?切尔奇这个人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切尔奇家族这位年轻执政者的性命在道上的价格一直非常高,但是众所周知他有个身手极其厉害、又在警局高层任职的情人,早年著名杀手狼牙曾经对他发动过狙击,但是很可惜无功而返。
贝克曼接下这个任务,纯粹是因为希伯来家族给的佣金高。
希伯来家族为什么豪爽出血,是因为雷古勒斯当选议员后干了几件大事,包括几次跨州横扫毒品销售网络,加重对加州“走私区”的盘查和清理等等,严重打击了几大毒品家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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