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一只癞蛤蟆!】(一万字)(2/2)
肖林笑道:“张主任看着顺眼就把她调到市企改办去,让她给你当秘书!”他可不是开玩笑。
胡茵茹笑道:“你这是考验张主任的意志!”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我的意志万年青,绝对免检!”
肖林和胡茵茹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两人心中都是绝对不相信张扬这句话的。
张扬询问了江城纺织厂最近的一些情况。
开发区企改办成立之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介入江城纺织厂的改革,肖林道:“现在江城纺织厂还没有恢复生产,老厂区属于文渊区,新厂区属于我们开发区,市里也没有明确具体的主管方,这就产生了很多的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向上级反应,争取早点把管理分工问题明确下来,对了,这几天纺织厂的工人有没有闹事”
“那倒没有,这次文渊区出手拿下了几名纺织厂的领导,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工人们老实了一些,倒是有人来区里问,都是询问新厂什么时候能够恢复生产。”说到这里肖林不禁又叹了口气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新厂建成后会大幅度裁员,纺织厂的那帮工人肯定无法接受这一结果,搞不好正在酝酿发动更大的抗议呢。”
张扬微笑道:“这次一定要把纺织厂的问题解决了!这几天天骄集团的总裁林清红会过来考察,希望能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纺织厂问题的方法。”
这时候小冯走了进来,她向张扬笑道:“张主任,肖主任刚刚打电话来,请您去办公室坐坐!”
张扬点了点头,想不到肖鸣的居然知道自己过来了,他让胡茵茹在企改办等着,自己乘电梯来到开发区政府大厦九楼,开发区管委会主席肖鸣的办公室。
肖鸣是个注重风水的人,开发区大厦兴建之初,他就专门找人看了这里的风水,还专门从南湖引了一条河在大厦正南,办公室也学着市委设立在九楼五室,暗合九五之尊的意思,体制中打拼的人,又有谁不想升官
张扬走入肖鸣办公室的时候,肖鸣正在喂鱼,鱼缸里养着几条普普通通的锦鲤,连鱼缸的摆位也专门看过风水。
张扬来到肖鸣身边观赏鱼缸里面游来游去的锦鲤。
肖鸣笑道:“锦鲤很漂亮,又好养活,等你的房子盖好了,我送你一池锦鲤!”
张扬笑道:“肖主任想让我前程似锦!”
肖鸣微笑道:“无论我想还是不想,小老弟前程似锦已经注定了!”他来到水池前洗净双手,邀请张扬在花梨木沙发上坐下,他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装修也十分普通,不过一桌一椅的摆放都很有讲究,书架内放着不少易学书籍,肖鸣觉察到张扬对书架的兴趣,不禁笑道:“我闲着没事的时候随便看看!老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张扬道:“刚去南湖看了看你批得那块地,途径开发区大厦,去企改办看看情况!”
肖鸣道:“肖林还年轻,做事不妥的地方你只管狠狠批评!”
张扬笑道:“他很能干,我对他印象不错!”他可不是当肖鸣才这样说,他没有讨好肖鸣的必要。
肖鸣道:“我听说你已经入围了今年江城十佳青年”
张扬笑眯眯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荣誉,嘴上却谦虚道:“入围而已,最后还得看投票结果。”
肖鸣笑道:“入围了肯定会当选,我看没什么问题,开发区方面我会让肖林去多动员几家企业!”
张扬觉着肖鸣很会做事,很多时候,自己不用说出来,人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样的眼皮活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修练出来的,难怪左援朝会对他如此亲近,这和肖鸣很会揣摩他的意思有关。
体制里的事情肖鸣要比张扬清楚,张扬轻声道:“我听说江城十佳青年的票选第一名会入选省十佳!”
肖鸣看了张扬一眼,笑道:“小老弟,你野心还不小,怎么今年打算来个连中两元把江城十佳、平海十佳全都搜括囊中”
张扬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肖鸣道:“据我说知今年保得是团市委书记孙东强!”
张扬皱了皱眉头道:“已经内定了吗”
肖鸣笑道:“上面的事情,不好说!”他看出张扬对名誉的渴望,可孙东强也是有背景的人物,人家自己是团市委书记,岳父还是江城市人大主任,市委常委赵洋林,市里也基本定下来了,今年报上去的省十佳青年人选就是他。肖鸣也了解张扬的脾气,这厮要是动了念想,很难劝他打消主意。
张扬道:“不是票选第一才有资格入选省十佳青年吗”
“按照过去的规程应该是这样!”
张扬笑道:“你觉着我有希望票选第一吗”
肖鸣焉能听不明白,张大官人这是让他帮忙拉票呢!他点了点头道:“开发区这边我会尽量多动员动员!”
张扬道:“我再去做做文渊区方面的工作!”
肖鸣哑然失笑,他看出张扬对名誉热衷,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热衷,有句话他并没有点明,市里已经基本定下来孙东强的省十佳青年了,这件事很难改变。不过人家既然愿意折腾,自己也没必要过问,帮他在开发区多拉点票就是。
安语晨这次前来江城是陪着爷爷一起过来的,安志远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为此安家动用了私人飞机,虽然安家的财力雄厚,可过去一直没有购买私人飞机,这次为了满足老爷子临终前返乡的心愿,才购买了一架。
张扬专程去江城机场迎接了安老,安老已经无力说话了,躺在担架上被推出来,向张扬伸出枯干的手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次安老的大儿子安德铭也陪同前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
安语晨和安德铭的新家庭之间显得十分陌生,把安老送上商务车之后,她没有陪同父亲一起上车,而是来到张扬的吉普车内坐下,把一个纸袋扔到张扬怀里:“送你的!”
张扬拉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件意大利名牌皮衣,他笑道:“这才乖,懂得孝敬师傅了!”
安语晨瞪了他一眼:“开车!”
张扬启动汽车,跟着前面的商务缓缓行进,他从反光镜内看到安语晨脸色不好,轻声道:“怎么身体不舒服”
安语晨咳嗽了一声:“有些着凉,吃过药了!张扬,我爷爷想去清台山!”
张扬点了点头道:“上次你四叔过来的时候,我和他商量过,紫霞观条件太清苦,上下不方便,我让上清河村的刘支书在村子后面准备了一个院子,很清静,水电都通了,房间也专门装修过,让老爷子去那里住吧!”
安语晨咬了咬嘴唇,美眸之中隐约泛起泪光:“张扬,你看我爷爷还有没有机会”
张扬摇了摇头,安志远属于阳寿已尽,自己就算医术再强,也无力回天。
安语晨其实早就明白爷爷这次是在劫难逃,如果张扬有办法,他肯定不会束手旁观的,她叹了口气,无力道:“爷爷走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
张扬笑道:“傻丫头,还有你爸!”
“他有他的家庭,我不想干扰他的生活!”
“还有你师父我啊!”
安语晨看了看他:“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就是不需要也别说出来,太伤人自尊了!”张大官人抗议道。
安语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她轻声道:“这两天我四叔他们,还有家里的亲戚都会过来,你看我爷爷还能熬多久”
张扬低声道:“不会超过五天!该准备的赶快准备吧!”
安语晨眼圈儿红了,她望向车窗外,一片枯叶翻转着从车窗旁飘过,这世上她和爷爷的感情最深,再过几天,这至亲的人就要离开自己远去了。
张扬打开音乐,试图舒缓车内忧伤沉闷的氛围。
安语晨伸手又把收音机给关了:“将来如果我死了,你帮忙把我葬在爷爷身边!”
张扬愣了一下,他想起安语晨不幸的命运,直到今天,他还没有彻底治愈安语晨绝脉的办法,上次虽然强行打通了她的部分经脉,可是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她还会重新面临危机。
“你不答应”
张扬摇了摇头:“丫头,你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做女人的滋味,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安语晨被张扬说得面红耳赤,嘴唇动了动,酝酿了好久方才骂了一句:“滚!”
把安家几个人送到上清河村住下,张扬又给安老针灸了几下,虽然改变不了他的命运,至少可以让他恢复少许精神,不至于捱得这么痛苦。
安老恢复语言能力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德铭……好好对待小妖……”
安德铭握着父亲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安老望着张扬,有些吃力道:“张扬……又见面了……”
张扬笑道:“是啊!您老好好休养,我还等着你爬青云峰呢!”这句话任何人都知道是假的。
安老叹了口气道:“这辈子没希望了……骨灰可以上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安老已经看透了生死,他低声道:“落叶归根,生在清台死在清台……我愿足矣……”
张扬不想打扰安老休息,悄悄退出门来,看到上清河村村支书刘传魁带着两名小伙子送来了一些青菜肉食,刘传魁让人把东西送进厨房里,叼着旱烟来到张扬面前:“怎么样了”
张扬道:“没几天了,给你添麻烦了!”
刘传魁叹了口气道:“有啥麻烦的,他也是清台山人,就算没有你们上级领导的任务,乡亲之间帮忙也是应该的!”
安语晨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把一个装着五万块钱的皮包递给刘传魁:“老支书,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刘传魁根本没有接皮包的意思,他吧嗒了两口旱烟,面露不悦之色:“咋个意思你是把自己当外人,还是把我们都当外人”
“没有,我只是觉着要给你们添麻烦……”
“屁的麻烦!你们虽然有钱,虽然去了香港,可身上还留着咱们清台山的泥土味儿,知道回来,就是清台山的孩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做点事还要给钱吗”
安语晨心中十分感动,刘传魁虽然说话粗鲁,可心里却是火热赤诚,难怪爷爷在临终之前还坚持回到这里,他要葬在这里,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有回家的感觉。
刘传魁看到安语晨眼圈红了,以为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叹了口气道:“闺女,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虽然去了香港,可咱们清台山谁都没把你们当外人,山里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我们知道乡亲永远是乡亲,走得再久,相隔的再远,这块土地不会改变!”
安语晨含泪点了点头。
张大官人把刘传魁拉出院子:“我说老支书,你不煽情能憋死”
“骟牛骟马我都会,就是不会煽情!”
张扬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此时看到远处老道士李信义穿着灰布道袍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这倒不是他消息灵通,听说安老要回来,这两天他每天都要下来看看,到底是骨肉亲情,看来李信义的修为还是不够。
张扬向李信义笑了笑,也只有他清楚李信义的秘密:“道长!来给安老祈福啊”
李信义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安先生,等安老回来的时候,要帮他算算!”
刘传魁和老道士也很熟,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张扬把李信义领到安志远床边,安德铭对张扬带来一位道士颇感好奇,不过他以为这是内地的风俗习惯,也没有多问,李信义只说他帮安老看凶吉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于是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安志远这会儿的头脑还算清醒,他望着李信义道:“道长有何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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