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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礼包及出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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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之下,天井之中,易天行手捧茶杯,认真阅读,右手拿着只笔轻轻地转着,时不时在一个空白的本子上记些什么,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慎重,竟然不肯靠自己的脑袋硬背。

《明史-天文志》说:“正德六年八月癸卯,有流星如箕,尾长四、五丈,红光烛天,自西北转东南,三首一尾,坠四川崇庆卫,色化为白,复起绿焰,高二丈余,声如雷震。”

又言:“正德十三年正月已未,邻水陨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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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灾异志》:“顺治十年四月,泸州星陨化为石,大如斗”

徐光启的笔记里都是些关于历法的东西,与那满天流星挂不上勾。

易天行咬着圆珠笔的尾巴,合上那本抄满了字迹的小本子,转着眼珠子在算这些事情。

据老祖宗往日说过的话,他应该是约摸在明宣德年间下的凡。那时节应该是公元1435年左右,而看天象,在正德年间,这天上的流星忽然爆发起来,直到清初才慢慢少了些。

难道那些流星就是被打下来的神佛或者说,只是正常的天文现象

易天行跑到柜台那里,给教育厅的那位唐副厅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介绍一位研究天文的专家。得了电话,他赶紧拔了过去,好一通说话,才从那位专家嘴里得知,明中期,中国有记载的流星现象确实陡然增多,而且算来算去,似乎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不寻常三字好,易天行笑着挂了电话。

他一向认为,做什么事,就一定有什么目的。佛祖这种大智慧的人物,更加肯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把老猴整到人间来,所以老猴的下世一定隐隐印证着些什么……而后两百年间不停落下的流星,想来就是初春一梦中,文殊菩萨托梦告诉自己的那些可怜家伙。

佛祖不见鸟

易天行狠狠地咬了下圆珠笔,笔筒咔的一声被咬断:“佛祖那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谁能把他咋的”

神佛为啥被打下来道仙们为什么会趁着这些神佛未及重修得正果之前,便要借人间的力量将他们重新打散

叶相说佛性不息不灭,那这些家伙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自己随着斌苦大师周游全国寺院,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些问题他没处问去。

叶相始终装着没睡醒,斌苦那老家伙可能知道什么,但不会说。唯一可以全盘相信的老猴师傅,偏生又下来的太早,属于第一批被打倒的革命先辈,根本不知道后来天上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易天行心头一动:“都下来了啊,难道师公也下来了那我找到师公就能把师傅给救出来师傅当时说师公在那美克星种树,这明显是中了鸟山明的毒。要知道师傅一直在归元寺被关着,怎么可能知道师公在哪儿。”

将三本书合在一处,他细细翻看,试图从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来,至少想弄明白,天下掉下仙人来,有没有什么规律可以抓一抓。

……

……

不知道看了多久。

“啊!”他伸了个懒腰,冲着天井上方那窄窄的天空狂叫了一声,将自己心内的郁闷稍减了一些。

……

……

身后有人唬了一跳,说道:“鬼叫什么呢”

蕾蕾牵着易朱的小手走了进来。

易天行苦着脸道:“在想事儿,总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蕾蕾挥挥手,少女总有这般别样的魅力。

“好的。”易天行低头受教,心想也只有如此,反正再过些天他要去那两个地方,期盼到时能有所发现。

他把易朱拉过来,让这小家伙站在自己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道:“最近乖不乖”

“天天你看着的,还用问我”小易朱没好气道。

易天行一愣,嘿嘿笑了笑,心想这小家伙模样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偏生心智发育的太快,说话做事都像个大孩子,这种身体与心智的反差,真是让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面前这个扭着屁股不肯安静下来的小孩儿,易天行一时间有些惘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确实有些乱七八糟,咽了口唾沫,转头看着可爱的蕾蕾:“老婆,你考试考完了,啥时候回去”

“明天就走。”

邹蕾蕾拿起他的茶杯看了一眼,看着杯里碧黄茶水,极可爱地皱皱鼻尖,似是嫌苦。

她去房里拿出一个大玻璃杯,用凉白开倒满,然后咕嘟咕嘟喝着,一面喝一面含糊不清说道:“易天行,这两天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易天行一头雾水:“挺好的啊。”

“噢,那我就放心了。”丫头将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身上往后一靠,靠在天井里的那棵粗糙树上,伸了个懒腰:“那时候,你们父子俩个吓死我了,生怕你们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易朱摇着圆屁股撒娇:“娘,我没事儿。”

蕾蕾噗哧一笑:“嗯,刚才在公园里看你对着羊肉串流口水,想着你也没事儿,只是担心你这个愣头青的爹。”

易天行摸摸脑袋,嘿嘿笑道:“只不过差点儿上天,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忽然想到件事儿:“明天就回那呆会儿我们得去商场给爸妈买点儿东西。”

“嗯。”蕾蕾清脆应了声,忽然眉头一皱,沉默下来。

易天行轻轻走到她身边,手撑着树干,在她耳边温柔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蕾蕾抬起脸颊,强颜一笑,“只是想着半年来遇见这么多奇妙的事情,见着爸妈了怎么办要不要说”

易天行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笑道:“还是别说了,善意的谎言向来就是生活必需品。”

“那易朱怎么办”她指着正趴在小木桌上翻书的小家伙。

小家伙听见在说自己,赶紧从桌上溜了下来,跑到二人身边,仰着头说:“易朱见过外公外婆一次,外婆胖胖的,易朱也是胖胖的,她会喜欢易朱的。”

易天行愁眉苦脸道:“喜欢没用,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向丈母娘解释,自己和她的闺女在一起半年,就生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想到胖大婶的嗓门,易天行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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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坏猪。(注一)

过年了过年了,狗年过完是猪年,猪年过完是鼠年,所以前一年打狗打的惨烈,这一年应该是猫儿发达才是。

高阳县城的年节气氛确实比省城好,能放鞭炮,碎纸屑仍然满街都是,能放烟火,沿街阳台上总是有些发着糊味的破洞,还有耍狮舞龙的,沿街讨彩的,县政府送大米的,归家学子耍酒疯的。

总之,那叫一个热闹。

这次回高阳县城,易天行只在小黑屋里呆了一天,去给爷爷上了次坟,便又被拖到了蕾蕾家,只不过这一次住的更加挤。

多了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多了一个叫莫杀的白领女子。

本来应该叫莫杉的,但易忘的易天行喊了两天又喊回去了。莫杀之所以跟着来,是因为省城的工程正在忙着,从省城经香港转回台北太麻烦,耗时太久,又不合适将这小姑娘一个人留在省城凄凉过除夕,所以蕾蕾将她也喊回了高阳县。

火妖女子挺高兴,能跟着师傅师娘回他们的老家看看,挺好。

易朱的身份也早得到了合适的解决,易天行找潘局办了一个合法的领养证明,虽然很明显他一个单身男人在法律上是没有领养的资格,但有些时候,大家都知道,法律这玩意儿,总是像被风吹沙进了眼的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胖婶抱着胖易朱去菜场买菜,阳台上,邹老师正背着手拿了一本县志,给那位台湾来的莫小姐讲解本县历史。

原本拥挤的两室一厅顿时清静了一些。

邹蕾蕾的那间卧室还是那个样,这两天她和莫杀就睡在这里,易朱随着外公外婆睡,可怜的易天行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候的他往香喷喷的床上一躺,贼兮兮地笑着:“过来让我抱抱。”

蕾蕾正在收拾书柜,回头啐了他一口,过了会儿却是低眉顺眼,羞羞地走了过来,微微沾着点儿床边坐下。

易天行一点不羞,猴急一扑,将她抱在怀里,不分眼鼻嘴耳的一通乱亲。

蕾蕾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急色,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一伸手将他的耳朵拧成了花。

“啊!”易天行金刚不坏体的罩门终于又一次被破,一声惨叫出口。

……

……

门被撞开了。

爱女心切的邹老师站在门口,保持着僵硬的姿式,将自己手中的书卷成一卷,准备当擀面杖来对付坏人。

护师心切的莫杀站在邹老师身后,双眼中妖红渐起,一头柔顺火发无风而飘,长长细细的指甲里透着杀意。

正在打闹的小俩口,很是不好意思地望了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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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的是牛杂火锅,香喷喷的雾气中,青青芫荽更增食趣。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旁,互相敬酒。

妇女喝的是红酒,男子喝的是白酒,易朱喝的是……可乐。

小易朱咂巴咂巴嘴,细声细气说道:“幸福,这就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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