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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绝世之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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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绝世之才

颜礼敬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却有些不明所以,只得绷紧心神,小心戒备。

薛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屋子竟似是空的,找不到一个人影,这岂不是奇怪至极

“哗……”一声巨响传来,竟像是一个巨大的花瓶被甩成碎片。

院外传来了杨擎天的闷哼和惊呼声。

颜礼敬和薛三心头大骇,究竟是什么人在外面对付杨擎天呢两人似心有灵犀,身形同时向外掠去。

“咝——”一道劲风自头顶掠至。

颜礼敬与薛三同时一惊,凭他们的直觉,就知道这是一张巨大的网,但究竟网上有什么装置就没有人知道了。

颜礼敬和薛三的身子同时滚落于地,若一团肉球般向来路上滚去,心中暗惊,知道今日是坠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了。

“啪!”一声细碎的响声传入颜礼敬的耳中,立刻便感到有些不妙。黑暗之中,他竟碰断了一系于院中的细绳,他并不知道这细绳的作用和功效,但他却知道,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玩意儿,否则,也不会配合这从天而降的网如此协调。

“呼呼……”两道狂厉无比的劲风掠来,带来雷霆之势准确无比地向两人撞来。

颜礼敬和薛三散发于体外的气机很清楚地感应到这两个重物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曾考虑便出手了,他们不能退,也来不及躲!

“轰——轰——”两声爆响,破碎的石屑若冰瀑一般飞撒。

颜礼敬和薛三一样,被震得倒退两尺,手臂一阵发麻,心中骇然道:“若是被这巨石砸中了脑袋,那岂有命在”脑中的想法仍未转过弯来,便觉数道锐利无比的劲风疾扑而至。

想都不用想,就知是劲箭。但听那弦音,绝不是暗伏敌人的杰作,而是暗处的大弩机,这种弩机所射出的箭矢,威力足以洞穿藤盾。像薛三这种辨别兵器的高手,根本就不用看那弩机的形状,只听声音就足以知道弩机的性能。是以,葛荣才会让薛三去验收突厥送来的兵器,而颜礼敬十八年前曾与蔡伤纵横沙场,对这类远攻兵器自是不会陌生,更知道其可怕的程度。所以,薛三和颜礼敬在危急之中,唯有退后一条路。

“哧哧……”是箭矢钉入地下的声音,若雨点击在铜锣之上,一片凌乱得震撼人心的声音响过,颜礼敬和薛三这才想到自己正身处大网之下,但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两人只觉得身上一紧,一阵刺痛传遍全身,巨网之上竟装有无数锋利的倒钩。

“呼!”火光乍亮,黑沉沉的院子中露出了真面目。

薛三和颜礼敬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忍不住一声惊呼:“三公子!”

刘高峰越追似乎越不对劲,路上并没有马蹄的印痕,但追了如此之久,仍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岂不是有些不可思议这近郊荒野,若不知道对方确切的方位,倒真的有若大海捞针,更何况又是深夜,四处丛林密布

狼嚎之声时起时落,偶尔野狐蹿过,野猫掠过,倒也惊心动魄得紧。

刘高峰火把高举,但却找不到地上的蹄印,这时地上已经开始有一层薄薄的霜,若是有人行过或马走过,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照眼前情形看来,那就是追错了方向。

四人很快返回原地,那个曾经的战场,竟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六名贼人的尸体也全都不翼而飞,这一发现,只让刘高峰诸人呆住了,四人分向四面寻找,也仍是没有发现蹄印。即使有蹄印,也是极为凌乱的,而且只出现在他们自城中赶出来的那一条路。

刘高峰默默地发了一会儿愣,暗忖道:“这群神秘人物的智计竟如此之高,看来,今晚的确是被他们耍了。”心头又禁不住暗自担心:“暗中潜伏着如此狠辣凶绝而且聪明的敌人,这一步步的行动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大寨主,他们定是向城中跑了,否则,怎会看不见蹄印呢”付熊出言道。

“我想也是,糟了,凌姑娘受了伤,又有郑飞和冯敌两个伤者,只有凌公子一人恐怕有些麻烦了。”一名汉子色变道。

刘高峰也有些色变,急道:“那我们快追上凌姑娘!”心中却暗自祈祷:“愿凌姑娘吉人天相,不要与这群贼人相遇才好。”

几人匆匆忙忙地策马疾驰。

火光之下,蔡风的脸上露出一种邪异之气,淡淡的笑意,显出另类的潇洒。

白皙的双手相互绞扭着,一袭貂裘在夜风中荡出一层层优雅的浪韵,发髻已解,长发散撒于肩头,自有一种轻松惬意的韵味。只是那眸子之中深藏的冰冷,让人感觉到今夜其实很冷、很冷。

颜礼敬和薛三的目光环扫了一下周围,心似乎一下子被冰结了一般。二人知道今日是彻底地被人算计了,彻底地败了,败在蔡风的手下,不,应该说是绝情,毒人绝情!

绝情的身后列着四名极有气势的汉子,竟是两对孪生兄弟,两人一对,每一对竟似是一模一样,分不清谁大谁小。

杨擎天就在这四人中间,神情极为委顿,也不知道是否身受重伤,但很显然是穴道已经被制,出手之人,当然就是蔡风,否则这院中不可能有人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制住他。甚至这院子中的敌人,除了蔡风之外,不会有人的武功强过杨擎天。可是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颜礼敬他们却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四处更有十数张大弓紧紧地对着他们二人,只要蔡风钩钩小指头,颜礼敬和薛三他们就会变成两只大刺猬。而随薛三一起来的五名葛家庄高手,竟也全都莫名其妙地被擒住了,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布局啊!

这时有人自两棵大树上抬下两张巨大的弩机,显然,刚才那雨点般的箭矢正是自这两张巨大的弩机之上发射出来的,而那两块巨大的石头便是两张弩机的发动者。很明显,那根细绳又是牵动大石发动攻势的罪魁祸首。如此精巧而可怕的装置也只有蔡风才有这个能耐安装。这些机关配合之巧妙,没有一点误差,准确得骇人,若非是颜礼敬和薛三亲自领教,还真难以相信。虽然薛三曾不止一次地听葛荣夸奖巧手马叔的机关设计天衣无缝,对土木之术的研究可以算是当世之奇才,但那毕竟只是别人所说,不如自己亲身体验来得实际。

“两位贵客来到敝住处,没有好的招待,真是十分抱歉。”蔡风的声音极为平静而优雅,但使每个人都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那是蔡风眸子中所闪烁的幽芒。

颜礼敬并未曾与蔡风见过面,那次在洛阳,当他和杨擎天诸人赶到时,蔡风已经远遁,但是,他却看到游四为蔡风画的肖像。游四的丹青之术可谓神来之笔,他将蔡风的像可谓画得栩栩如生,否则,游四当初也不会只以匆匆一眼,就能将土门花扑鲁的容貌画出。葛荣极为欣赏游四的笔法画功,认为深得一百多年前书画大家“顾恺之”之神韵。而游四的画功也正是向顾恺之第七代传人所学,也算是顾恺之的第八代徒孙。(顾恺之,字长康,今江苏无锡人,东晋时期著名的画家。)

就凭那幅画,颜礼敬才一眼就认出了蔡风,只是现在的蔡风和游四画中的蔡风,其眼神有极大的差别。画中蔡风的眼神极为亲和,更稍带一丝顽性的狡黠,可此刻的蔡风……颜礼敬也说不出其中的味道。

“三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薛三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薛三吗葛家庄十杰排行第三,我可有说错”蔡风淡然一笑道。

薛三一愕,不解地问道:“那三公子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哈哈哈……”蔡风忍不住发出一阵大笑,良久才悠然地道,“你好天真,谁是你们的三公子我叫绝情,你们从榆社过来之时,我便已经知道你们华阴双虎的存在,只是本公子伤势未愈,这才让你们逍遥快活,可是过了屯留却又多了你们这群自以为很聪明、很了不起的葛家庄高手。这些日子,一路来,你们每顿吃些什么,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想要对付我绝情,真是不自量力!你们的每一步全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包括让刘家知道你华阴双虎的存在,和设计引你们入套,无一不在我的计划之中。”顿了一顿,蔡风负手而立,仰头望了望天上那半隐于云层之中的月亮,悠悠地吁了口气,傲然冷漠地道,“不仅是你们的行踪,就是飞龙寨大寨主刘高峰的行踪也逃不过我的掌握,他们的动机和目的想瞒过别人或许还可以,但想瞒我绝情却还办不到。是以,聚云客栈的事情迟早会有发生的一天,而且绝对不会拖到蒙城。哼,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实是愚不可及,包括刘家中人。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以为这还是开玩笑吗”

颜礼敬和杨擎天诸人不禁听得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自己的一切行动在蔡风的眼中有如儿戏,直让他们沮丧之致,更为蔡风的智慧和谋虑感到深深震骇。薛三也变得面如土色,今日之败,可以说是惨到了家。

“那你是故意让人引我们来中伏的了”颜礼敬强忍着那利钩钉身的痛苦,淡然问道。

“不错,你们的利用价值已经失去了,留下来只会成为绊脚之石,是以在今晚事了之后,我要做的事就是清理垃圾和绊脚石,你们自然在清理之中。其实,你们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对付得多。”蔡风极为自负地道。

“噔……”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蒙面汉子走来向蔡风深作一揖,恭敬地道:“按公子的吩咐,陈悦已经将刘高峰夺去的宝物夺回,唯失掉一串珍珠。”

蔡风扭过来望了那自称陈悦的人一眼,冷冷地问道:“损失了几名兄弟”

陈悦一惊,嗫嚅道:“损失了五名兄弟,更有三人受了重伤!”

“没用的东西!你是不是没按我的吩咐去做,擅作主张”蔡风的声音中充满杀机地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陈悦“扑通”一声跪下,叩首恐慌地呼道。

“哼,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念在你夺回了宝物,有些微功的分上,今次就饶你不死,但活罪难逃,你是左手用兵刃还是右手用兵刃”蔡风冷酷地问道。

陈悦霎时一愣,若被雷击了一般,呆呆地跪在地上不知道回答。

“陈悦,公子问话,竟敢不立刻回答”立在蔡风身后的四名汉子中,有一人怒叱道。

陈悦一惊,从震骇中醒过神来,右手在腰间一摸,一道青芒向左臂切去。

“叮!”一道无形的劲风击在刀面之上,刀身横击,刀面在陈悦的胸前一撞,竟让陈悦的身子一晃,差点倒下,但却因此而没有斩下左臂。

蔡风缓缓地再钩起右手的中指,悠然而冷漠地道:“谁要你的手臂一个人如果太冲动,喜欢自以为是,那么在这个乱世之中,绝对没有好果子可吃!你记住今日我说的话,在没有绝望之前,绝不能作最坏的打算!这是生存于乱世的基本法则。你只要切下左手的小拇指便行。”

陈悦本来惊骇若死,虽然很硬朗,但要让他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可是他却知道只要是绝情所下的命令,就是不可违拗的,否则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是以,他鼓足了勇气挥刀,却没想到竟被蔡风所救,心中的感激和欢喜那自是难以言表的,而蔡风的每一句话虽然都是那么冷酷绝情,但又无不充满着智慧,更剖析得入木三分,都绝对是道理,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势。

“是……”陈悦毫不犹豫地切下了左手的小拇指,连哼都没哼一声,但却不敢站起身来包扎。

“很好,本公子赏罚分明,刚才对你犯的过错已作了处罚。那这一次的奖励是,你可以放纵两天,这两天你可以休息,也可以去青楼找女人、酗酒、闹事、杀人,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若有半点泄露本部的秘密,你就在两天后提头来见我!”

“谢谢公子!陈悦明白,这两天陈悦便是陈悦,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陈悦欢喜无限而又认真地道。

“很好,明天一早,你就在仲伟那里领取一百两银子,好好地去享受你这难得的两天,但是若在这两天之中被人宰掉了,那就只好认命了。今晚参加行动的其余每人可领银五十两,快活一天。但两天以后,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任何命令都不能违抗,军令如山!”蔡风语气变得稍稍缓和地道。

“是,陈悦永远都会记住公子这番教导,一定不负公子所望!”陈悦虔诚而恭敬地道。

“去吧!”蔡风冷冷地道。

陈悦立身而起,转身在众兄弟们羡慕的眼光之中离去,但却没有人不服蔡风的处决方法,没有人敢不信服。

颜礼敬诸人更是心寒透底,蔡风行事之举,的确是处处惊人,更有着神鬼莫测的可怕之处,刚才的那些话的的确确没有半点夸张,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中,不仅使自己这一干高手入瓮,更让刘高峰等高手也中了他的算计。看来今晚之事,从一开始被刘家高手发现到眼下遭擒,与刘高峰窃宝,一切的一切无不是蔡风的安排、布局。由此可见,江湖中对蔡风的评断一点都没有夸张。也只有亲身经历了之后,真正地尝到了蔡风的手段,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破六韩拔陵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惹蔡风,破六韩拔陵不是败在柔然人和尔朱荣的手上,而是败在蔡风的手中!

颜礼敬和杨擎天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欢喜,此刻,他们反而只希望自己的少主会不如传说中那么聪明,若蔡风不是绝情,他们或许会深深地庆幸,可此时的蔡风,偏偏就是绝情。这就是命运的悲哀,就是生活的无奈,却又不是谁能够改变的。

薛三一向自诩聪明,他甚至暗自认为自己的智慧绝不低于游四,对游四和葛荣那般推崇蔡风大不以为然,但此刻亲自感受到蔡风的手段,无论是机智还是治军手段,都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够比拟的,看他那军令如山、赏罚分明的风范,就知道蔡风绝对是一个最能治军的将领,更深知兵法的要旨。如此大将风度的确不能不让人心服,也使人想到为何当年蔡伤能够纵横沙场,让敌人闻风胆丧,只可惜未得明君。蔡风的军事天才,应该是延续蔡伤的作风。此刻薛三才明白,为何葛荣曾说,若有蔡风之助,这万里江山成为囊中之物并不是一件难事。事实也的确如此,薛三不得不信服。信服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担忧,他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能够自蔡风的手中,将他们救出去。若是没有人可以斗得过蔡风,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要被沦为阶下之囚吗或是遭受更大的折磨。想到那未知的事情,薛三禁不住自心底打了个寒战。

颜礼敬和杨擎天心中大感惊异,为什么蔡风在变成毒人之后的心智依然如此之高依然能够布下如此可怕的局简直就像是一个大阴谋家,可怕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想到潜隐了十八年,一出来就连败数场,二人禁不住有些英雄气短。杨擎天叹了口气,虚弱地道:“你想将我们怎么样”

蔡风悠闲地踱了几步,回头淡然一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想拿你们怎么样,只是有人认为你们是可造之才,就叫我顺便将你们这一帮人送给他而已,再说我也不想对你们太不客气。”

“你想要我们投靠魔门,那简直如痴人说梦!”颜礼敬平静而斩钉截铁地道。

“哦,你也知道魔门看来的确像是可造之才,主人算是没有看错人。”蔡风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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