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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故学今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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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故学今现

杨擎天和蔡念伤的神色微缓了很多,而颜礼敬合抱的双掌并没有推出去,神色间也跟着缓和下来。

呆子静立于大树之旁,恭敬地道:“多谢老爷手下留情!”

“你最后一招为什么不攻”颜礼敬淡淡地问道。

“我和老爷无冤无仇,老爷甚至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我再不知好歹,也不能向老爷出此招式,而老爷最后那抱月式是我根本无法攻入的。老爷手底下并未全力出招,呆子岂有看不出之理”呆子诚恳地道。

颜贵琴、刘瑞平和秋月诸人望着那几有水桶粗大的树,望着被大树打塌的房子一角,心中骇异莫名,要是这可怕的一招攻向自己,只怕就是有十条命也得见阎王了。

蔡念伤心中也惊骇不已,本以为这次自西域回中原,凭自己所学足以问鼎中原,却没想到这被称做呆子的年轻人就如此可怕,其功力之高,武功之强悍并不下于他,这倒让他有些气馁。

“怎么样”杨擎天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兰花流星手,御风脚。最后一招似乎是由铁异游所改创,果然大有关系!”颜礼敬突然欢笑道。

蔡念伤这才明白,颜礼敬刚才只是试探呆子的武功路数。颜贵琴也明白了过来。

呆子却有些不解之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使的武功叫什么名字。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如何使出这些武功,对于这些功夫究竟是怎么来的,究竟叫什么名字,他却无法知道。

“老爷知道我的武功来自何处吗”呆子似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

“天下间还有几人能够会这些高深莫测的功夫呢还有谁能够调教出这般好身手的人呢你的武功来源我自然知道。”颜礼敬欢喜地道。

“还望老爷明示!”呆子渴求道。

“教你武功的人定是‘哑剑’黄海,但你体内的真气显然受过主人的点拨,道家真气中又融入了佛家的真气,你肯定和主人大有关联。”颜礼敬欢喜地道。

“难道他就是三弟”蔡念伤无比激动地道。

“什么三弟”呆子忍不住问道。

“不,他不是蔡风公子,蔡风公子我们见过,风公子和你虽有五分相似,但眼睛却不同,神情也不一样!”秋月认真地道。

“不管他是谁,我们先去葛家庄再说!”杨擎天道。

“对,先去葛家庄。琴儿,吩咐老三打点行李,明日一早起程!”颜礼敬果断地道。

“是,爹!”颜贵琴有些不甘地应了声。

葛荣的步伐有些匆忙,面上神色比打了一场胜仗的欢喜更甚。

蔡伤居然主动来找他。这些年来,蔡伤是他世上最亲的一个人,他原以为今世将无法再与对方相会,没有想到蔡伤今日却找上门来了。

游四和裴二紧随其后,身后更有几名亲卫。

蔡伤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满了欣喜之色,这似乎是对每个人无限的鼓舞。

当葛荣跨出内院大门之时,蔡伤那高大的身影已映入他的眼帘,蔡新元就像一个影子般紧紧地跟在其身后,随同的却有一顶软轿。

葛荣不由得愣了一愣,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唯有蔡伤。

蔡伤嘴角的笑意如涟漪般绽了开来,葛荣也是他最亲的人,蔡风去了,黄海去了,而葛荣与他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这份感情绝对是假不了的!

“师兄,你终于还是来了!”葛荣语意中充满了欣喜,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

蔡伤缓和地一笑,恬静地道:“浪子也有回头日,何况我还并非浪子!”

葛荣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这些日子以来,他脸上的肌肉几乎都绷得很僵硬了,难得能够如此开怀地笑上一场。

“阿四,立刻去准备酒宴,为老爷子洗尘!”葛荣向一旁的游四喝道。

“游四先见过老爷子!”游四向蔡伤行了一礼,这才向后退去。

“裴二见过老爷子!”裴二恭敬地道。

“见过老爷子……”葛荣身后的所有人都恭敬地行礼呼道。

蔡伤轻轻地挥了挥手,算是还礼。

葛荣迅速与蔡伤并排行入内院,路上之人无不恭敬行礼,行到最后便只有蔡新元和裴二相随,再就是那顶软轿。

“抬入内厅。”蔡伤淡淡地道。

葛荣微感诧异,却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若连蔡伤都无法相信,想来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了。

“你们也可以留在外面!”葛荣极为配合地道。

蔡新元和裴二很听话地留在外面,蔡伤和葛荣双双踏入大厅,那几个轿夫很自然地退了出去。

蔡伤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袖,大门应手而关,这才大步行至轿边,温柔地掀开轿帘。

“师弟,我让你看一个人。”蔡伤淡然道。

葛荣有些讶异地瞅着轿中罩着斗篷的人,他敏感地觉察到好像和对方在哪里见过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蔡伤悠然一笑,道:“秀玲,出来吧。”

“太后!”葛荣骇然低呼道。

轿中人优雅地揭下那黑色的斗篷,露出娇美而绝艳的容颜,正是当今的太后胡秀玲!

胡秀玲温柔地拉着蔡伤的手,对葛荣淡然道:“我此刻已不是什么太后了,而是伤哥的好妻子。”

葛荣满头雾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容他怀疑。

“不错,她已经不再是当今的太后,此刻她只是一位极为普通的家庭主妇。”蔡伤补充道。

“那……那朝中岂不是大乱了”葛荣有些疑惑地道。

蔡伤淡然一笑,道:“她是真太后不错,但朝中仍然有一个假太后,所以朝中并不会大乱。”

“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葛荣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不错,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你感到不可思议吗”胡秀玲恬静地笑问道。

葛荣只觉得荒唐得有些可笑,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一切到了师兄的手上却又非完全没有可能。”

“扑哧!”胡秀玲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由得为蔡伤而感到骄傲,很轻松地偎在蔡伤的怀中,淡然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太后也没什么好,那只是庸俗之人才羡慕的位置。对于我来说,荣华富贵有若粪土,人如不能尽兴而活,就是每日坐上龙椅怀抱金山,也只是虚度一世!”

“好,好!我葛荣算是白活了,也只有这般奇女子才配得上我师兄。”葛荣忍不住叫好道,旋又抱拳欢喜地道:“恭喜师兄,师兄怎不通知小弟一声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蔡伤笑道,声音中却有少许的伤感。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葛荣敏感地问道。

蔡伤吸了口气,道:“中原腥风血雨的生活的确是太让人厌倦了,塞外苦寒之地也不会好受,我想远遁海外,再也不想理会尘世之间的事情。”

“师兄要远遁海外”葛荣骇然问道。

“不错,在海外找上一处仙岛孤屿,过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与世无争,岂不更好”蔡伤声音极为平静地道。

葛荣的声音有些干涩,道:“师兄真的就不再理会中原之事了吗仇也不报了吗”

蔡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淡淡地道:“师弟怪我逃避责任吗”

“师弟不敢,红尘琐事也的确太过让人心烦,太过让人伤神了,或许师兄的选择是正确的。红尘往事如烟、如梦,人若是不能够好好地享受生命,那他也就枉至世上走一遭了,任何人享受生命都是无可厚非的,若师兄心意已决,小弟会为师兄安排行程。我们的船队,早已出海前往高句丽和新罗,甚至远达扶桑,只要他们探好航海路径,在海面深处寻到一处美丽的小岛,的确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可以在那里建上属于自己的王国。”葛荣微微有些伤感地道。

“那就有劳庄主了。”胡秀玲充满向往地道。

“嫂子何用如此说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这样一个亲人了,嫂子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葛荣认真地道。

胡秀玲俏脸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嫂子”,这种新鲜的称呼似乎极为刺激,与那种被人高呼太后的感觉截然不同,却也中听。

“我今日来此,就有此意。”蔡伤悠然道。

“这一点小事,只要师兄说一声便行。”葛荣笑了笑道。

“我还要让胡秀玲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需得为她的身份保密。”蔡伤严肃地道。

“这一点师兄请放心。”

“伤哥,你不陪我在这里吗”胡秀玲幽怨地道。

蔡伤轻轻地拍了拍胡秀玲的香肩,温柔地道:“我还有一点小事待办,办完事情后,我就立刻回来。”

“你要去哪里办事还不能对我说吗”胡秀玲轻怨道。

蔡伤不由得幽幽一叹,道:“我有一种感觉,风儿一直都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我想在这段时间去碰碰运气,或许能够探到风儿的消息。风儿活不见人,死未见尸,这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毒刺。若是我不能在离开中原之前探察清楚,只怕我这后半生也无法安心地度日了。”

胡秀玲和葛荣的神色均为之一黯,谁都明白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之间的感情。蔡风对于蔡伤来说,几乎比一切都重要,包括他的生命。蔡风的失踪,是他今生最大的一个遗憾。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顺便通知我大哥,让他把家眷和后事准备好。”胡秀玲温柔地道。

“我相信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定会知道该怎么做,根本不用我们操心。”蔡伤肯定地道。

“你是不是还要进皇宫”胡秀玲又问道。

“不错,我还得去为假太后送上解药,否则在下个月就是她毒发之期,那时定会朝纲大乱,使得尔朱家族大占便宜。”蔡伤点头道。

“是呀,现在尔朱荣手握兵权,的确是实力惊人。”葛荣附和道。

“师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为我的事而担忧,我只能在庄上住几日而已。”蔡伤道。

“庄主,酒宴已经备好。”游四在门外轻呼。

“好,现在什么也别说,这几日,就让小弟与师兄欢聚一阵子,其他的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葛荣爽朗地道。

“好,就让我们兄弟俩,趁这难得的几日好好聚上一聚吧。”蔡伤长长地吁了口气道。

林静风轻,偶有几片凋零的枯叶自光秃秃的树身飘落。

此际已是深秋,萧条自是难免,北方的天气尤其更早地进入冬天,寒冷似乎总是早早地就到来了。

这是颜礼敬离开宁武后的第三日行程。他们并不想太过靠近广灵,毕竟刘家也是个世家大族,其声望比之叔孙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是好惹的。

此地,已过山西境内,众人已经踏入太行山的范围之内。

太行山山脉延绵数千里,纵横冀境南北,山区多为荒野之地。

颜礼敬一行十数人,却全都是轻装而行,走在后面的是几名仆人,这一路上的衣食起居,就由这几个人承担。几匹健马,两辆马车,一路上也显得有些扎眼,不过,所有的人全都改装而行,毕竟对于尔朱家族和刘家的势力仍有一丝顾忌。

官道极狭,通向葛家庄,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路的确极不好走,不好走倒不是因为道路极狭,而是因为路前方斜斜地插着两根骷髅棒。

骷髅棒并不能挡住整条官道,但却有一种异样的震慑之力,浓浓的肃杀之气自骷髅棒上散发出来,别具一番邪异气息。

颜礼敬和杨擎天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傻瓜白痴也知道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马车迅速刹止,在骷髅棒之前,不再前行,杨擎天与颜礼敬锐若利鹰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象。

“爹,发生了什么事”颜贵琴自马车中探出头来,奇怪地问道,却惊异地发现那插于路中间的骷髅棒。

“是尔朱追命的独有标志!”颜礼敬淡淡地回应道。

“‘死神’尔朱追命!”颜贵琴骇然道。

“是他们追来了吗”车中的刘瑞平也急切地问道。

“应该是他们追来了。”蔡念伤平静地回应道,神情显得稍稍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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