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极岛主(1/2)
她这一施展轻功,唐斌一见,暗暗以手加额,庆幸自己幸亏方才未曾鲁莽,他暗忖道:“今天莫非是撞见鬼了,江湖上哪里来的这些年轻男女,一个胜似一个,这少女的轻功,真已到了传说中‘凌空步虚’的地步,今天我真开了眼了。”
“但是他究竟是谁呢芸芸武林之中,我还没有听说过谁的轻功已练成这种地步呢。”唐斌又忖道。
他暗地猜测,突然背上已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惊转身,却见那少女已站在他背后,一面解手帕一面笑道:“我捉住一个了。”解一哦开手帕,又笑道:“原来是老哥哥,这回轮到你做鬼了。”
又叫道:“你们快回来呀!我已抓到一个了。”媚目四转,远远地只看到三个人,却少了两个,奇道:“咦!还有人呢”
唐斌忙也四下搜索,见唐灵、唐曼正回身跑来,天魔金欹却直向远处奔去,再一打量,辛捷和金梅龄却已不见了。
他一急,高吼道:“灵儿、曼儿,快追!”顾不得面前的少女,纵身几个起落,向金欹追去。
那少女奇怪:“这些人怎么搞的,都这样疯疯癫癫的,捉得好好的迷藏,怎么突然不玩了。”
她虽已十六岁,但一向随着爹一哦妈一哦独居在海外荒岛上,世事一点也不懂,这次她随着爹一哦妈一哦坐船到中原来,一路上她一哦妈一哦妈一哦又不准她下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下来,碰到有人陪她玩,心里正高兴,尤其是那个年轻人,眼睛大大的,看着她,令她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哪知道突然之间,这些人都走了。
她意兴萧索,本想将那些人全追回来,又不愿意强迫人家,正快快地站在那里,突然空中有个声音,像是从极远之处传来,道:“菁儿,快回到船上来,再不回来爸爸就要打一哦手心了。”
那声音又娇又嫩,听起来舒服得很,但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清楚得很,就像是在你耳旁说话似的,她一听就知道是一哦娘一哦的声音,鼻子一皱,舌头一伸,转身向江面掠去。
到了江边,她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一口气,就掠到江面上,贴着江水面前进着,脚下甚至没有一枝一叶,已能越江而过,这轻功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何况片刻,她就飞到江心的一艘船上。
那船比通常在江面上行驶的,大了一倍,从外面看上去,就觉得这船上的每一块木板,都是那么一哦精一哦巧,木块与木块之间,又配合得那么佳妙,就像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结合一哦体,令人有“随便再大的风一哦浪一哦,这船都能安稳行驶”的感觉。
船舱的门,是两块上面雕满了花纹的木板,门里有一层纯白一哦色一哦的帘子。
此刻舱门牛开着,门旁含笑站着一位中年美一哦妇,身上穿着的也是纯白一哦色一哦的轻罗长衫,神情之间,带着一份令人不敢一哦逼一哦视的高贵。
那叫做“菁儿”的少女,一掠到船上,就扑到中年美一哦妇的怀里,娇憨地叫道:“一哦娘一哦。”
那中年美一哦妇眼里一片慈一哦爱一哦的光辉,拍着“菁儿”的头笑道:“你爹已经在骂你了,说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回家了。”
菁儿撒娇道:“人家只到岸上去了一会儿嘛,爹爹发什么脾气。”身躯扭一哦动着,依偎在中年美一哦妇怀里。
中年美一哦妇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走进舱里。
舱里一片纯白,一尘不染,任何人走到这舱里来,都会重重透一口气,俗虑俱消,心脾皆清。
船舱两旁的窗户高高支起,窗旁一个白一哦色一哦衣衫的中年书生,正俯着身一哦子探首外面,听到有人进来,回转身一哦子,那少女低低叫了声:“爹爹。”
中年书生笑道:“迷藏捉得好玩吧!可惜人家全走了,没有人跟你玩了。”他双眉入鬓,眼角带煞,嘴角上带着一丝冷削之气,但是在笑的时候,却又令人觉得无比的和蔼可亲。
菁儿似乎很怕她爹爹,顽皮的神一哦色一哦也收了起来,低着头嗯了一声,玩一哦弄一哦着手上的手帕。
中年书生眼角一扬,道:“你这手帕哪里来的拿来给我看看。”
少女不敢不拿过去。
中年书生道:“这就是刚刚你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块吧!”一面将手帕展开在手上看着,突然面一哦色一哦一变,道:“你过来。”
菁儿见她爹爹变一哦色一哦,眼圈吓得红红的。
那中年美一哦妇笑道:“你发什么脾气”
中年书生将那块手帕一挥,那手帕平平飘到美一哦妇手上,说道:“你看看。”中年美一哦妇将手帕展开一看,也变一哦色一哦说道:“怎么会是他”
菁儿委委屈屈地走到她爹爹旁边,中年书生指着窗外朝她说道:“你看看那是不是送你这块手帕的人”
菁儿探首窗外,看见一艘小船,在江面移动着,船上坐着两人,她目力亦异于常人,仔细一看,见那两人却正是方才给她那块手帕,眼睛大大的年轻人,旁边坐的却是那不肯捉迷藏的少女。
于是她点了点头。
原来辛捷机灵已极,他见那少女一来,便知必非常人,后来那少女说到“捉迷藏”,他心中便已有了计较,暗忖道:“我脱身的机会来了。”便抢着提议捉迷藏,他知道唐门三人不会也不敢反对。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唐斌、唐灵、唐曼四下一走,而且唐斌的注意力又全都放在金欹身上,辛捷更是大喜,他却站在金梅龄身旁,动也不动,那少女眼睛被蒙,听风辨位,向唐斌等人追去,自然不会来捉根本没有发出行动声音的辛捷。
少女一动,辛捷一把拉住金梅龄:飞快向江边掠去,上了小船,朝岸边的泥土上发了一掌,那小船便飞快地向江心驶去。
他以“暗香浮影”的轻功一哦操一哦着船,一会儿便离岸甚远,估计唐斌绝无法追来,便停手向金梅龄笑道:“你还吃不吃醋”
金梅龄脸一红,用手羞他说:“你好希罕么,人家都要吃你的醋”暗中却高兴,忖道:“我刚刚错怪了他。”
船上虽有桨,但两人都不会划船,辛捷用桨拨了两下,船反而在水中打转,只得罢了,任船随波而流。
他暗地得意,自己略施小计,便脱身事外,他却不知道他那块角上绣了七朵梅花的手帕,替他找来更大麻烦。
原来这船上的中年书生,却正是武林中视为仙佛的“世外三仙”里的东海无极岛岛主无恨生。
东海无极岛,位于杭州湾外,玉盘洋里,是大戢山、小戢山之间的一个小岛,无极岛主张弋戈,本为一不第秀才,愤而妒世,跑到这荒岛上,哪知却无意中服了功能夺天造地的一枚异果,又得到南晋的一位异侠谢真一哦人遗留下的秘笈。
张弋戈在无极岛一呆十余年,练成神鬼莫测的本领,又回到中土,做了几件惊天动地的事。
但他如神龙,翩然来去,世人只知道有个自号“无恨生”的异侠,却始终没有人能一睹他的真面目。
于是武林中遂将他和大戢岛的平凡上人,小戢岛的慧大师,并称为“世外三仙。”
无恨生自服异果,又具上乘一哦内一哦功妙谛,数十年,容颜未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又偶游中州,遇到一个身手不凡的女子,两人一见钟情,便结成夫妇,那便是现在他的夫人九天玄女缪七一哦娘一哦了。
夫妇两人悠游海上,九天玄女为他生了个聪慧的女儿,取名张菁,一晃多年,无恨生将无极岛经营成个海外的仙土,又在沿海诸地,找了些贫民来充做奴仆,日子过得安适愉快,无恨生也没有争雄武林的念头,只是他愤世嫉俗之一哦性一哦未改,再也不愿回到中土去。
有一年,张菁才八岁,出起“疹子”来,无恨生学究天人,却偏偏不会医病,“疹子”一症,本是小儿常出之病,但却无法以一哦内一哦功医得,九天玄女一哦爱一哦女心切,便和无恨生两人,远赴浙江,找了个极有名的大夫到岛上来,替张菁医病。
他们在路途上,遇见个瘦骨嶙峋,又是神经失常的女子,武功却甚高,九天玄女好奇心起,上去一看,却是她最小的妹妹玉一哦面仙狐缪九一哦娘一哦,她大惊之下,将她带回无极岛。
缪九一哦娘一哦整日哭笑无常,拿着一块上面绣着七朵梅花的手帕,口中频频叫着“梅山民,山民……”
九天玄女一听,知道梅山民,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七妙神君”,心中不禁大怒。
总之“七妙神君”的“七艺”里,有一样便是“一哦色一哦”字,江湖上所一哦共一哦知,七妙神君的风一哦流韵事最多。
九天玄女由此以为自己的妹妹受了“七妙神君”的玩一哦弄一哦,神经失常,等到缪九一哦娘一哦一死,九天玄女更对梅山民恨如切骨,她却不知道他妹妹的疯,是为了梅山民的“死”,却不是她所料想的原因呢。
原来玉一哦面仙狐和“七妙神君”情感最深,当江湖传云“七妙神君”已丧身五华山的时候,缪九一哦娘一哦便孤身上崆峒山去为他复仇,哪知她却不是剑神厉鹗的对手,被厉鹗连骂带讽赶下了崆峒山。
她心高气傲,受此奇耻大辱,再加上情一哦人已死,便失去理智,整日疯疯癫癫起来,没有多久,此绝代美人便香消玉殒了。
九天玄女又至中州,想找梅山民算账,哪知却听到“七妙神君”已死之说,怏怏地回到无极岛上,一晃又是七八年,他夫妇俩再也没有离开无极岛一步,只是终日调一哦教他们的女儿。
张菁自幼在她父母“无恨生”夫妇手里调一哦教出的一身本领,自也是超凡绝俗了。
她磨着爹一哦娘一哦出来一广眼界,无恨生实在一哦爱一哦极他女儿,便乘着船,溯江而上,准备一游中州风物。
哪知道张菁偶一偷上岸去,带回来的这块手帕,却和昔年缪九一哦娘一哦终日泪眼相对的那块一样呢。
辛捷逃到船上时,他还在暗赞此人的机智,此刻看到张菁一点头,转身向她妻子说道:“原来梅山民并未死,此刻就在外面的小船上。”
九天玄女也凑到窗口一看,怒道:“这厮又骗了个少女,弋戈,这种人绝不能再让他留在世上,我们好歹要为世人除此一害。”
张菁情窦初开,方才一面之间,已对这眼睛大大的年轻人有了好感,此刻听了这话,睁着一对明眸望着她一哦妈一哦妈一哦,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暗地奇怪爹爹一哦妈一哦妈一哦为何对这年轻人这般痛恨。
无恨生冷冷一笑,道:“这个自然。”
身躯一旋,从窗中飘了出去。
辛捷弃了桨,任小舟随着江水飘流,他斜靠在船舷,心仍不能忘却方才那轻纱少女的影子。
金梅龄嘴一撇,指着他说:“你呀!”
辛捷乘势拉住她的手,笑问道:“我怎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金梅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笑说道:“你还在想刚刚那个女孩子。”
辛捷笑道:“我是在想一个女孩子。”他将金梅龄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道:“不过我不是在想刚刚那个,我是在想现在这个。”
金梅龄娇一哦笑道:“你最坏了。”心里却甜甜的。
两人低语浅笑,将什么事都放在远远的,想也不想,彼此只知道世上只有个“你”,除了“你”之外,任何事都不足道了。
至少在这一刹那里,辛捷感到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这少女给了他一切,他不该这样对她吗
但是辛捷自己的确明了,到目前为止,他自己的情感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对金梅龄的情感,也仿佛是感激比一哦爱一哦还多一些。
对方少魌呢他曾经以为他是一哦爱一哦她的,可是现在她死了,还是为他而死的,但是他却并没有为这个命运悲惨的少女而悲。
他感叹了,与其说他是多情的,还不如说他是薄情更恰当些。
“然而这是我的错吗”他暗忖道:“当一个少女明确地表示她是一哦爱一哦着我时,我能怎么做呢”
金梅龄忽地挣脱了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交给辛捷道:“这个放在你那里好了。”
辛捷见那本书正是毒君金一鹏所写的“毒笈”,淡然道:“这是你爹爹的东西,还是放在你那里好了。”
自从听了金一鹏所说的一个故事之后,他不自觉地忘了金梅龄的“爹爹”该是侯二。
可是当他说出了之后,又不禁暗自责备自己,觉得自己有一些对不起“侯二叔”,但是这感觉却是那么微弱,微弱得他自己都不大能分辨出来那是惭愧还是抱歉抑或仅仅是有些不安。
金梅龄将毒笈塞到他的怀里,道:“还是放在你那里好了,放在我身上鼓鼓的,难受死了。”
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脸红着,娇一哦笑着道:“你这人也真是,我的还不就是等于你的一样。”
辛捷笑了,将毒笈仔细地收到怀里。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这本东西的时候,他就深深被里面所记载的东西迷倒了,他求知欲极盛,对于任何新奇的东西,都要学一学,要知道一些。这“毒笈”里所载的,俱是些不可思议的毒物,就仗着这些,金一鹏纵横江湖多年,使武林中人闻而生畏,由此当可想见这“毒笈”的不同凡响,而人们对于“不同凡响”的东西,总是最有兴趣的。
何况辛捷这样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对任何事又都抱着极大的野心的人呢。
当他收起那本毒笈时,他的心房因着狂喜而怦然跳动着。
此刻夕一哦陽一哦将落,晚霞漫天,将本已是黄一哦色一哦的江水,映成一片灿烂的金一哦色一哦,水波流滚,又像是无数的金一哦色一哦小蛇在那里蠕一哦动着。
夕一哦陽一哦照在金梅龄脸上,她更显得美了。
她侧过脸,闭着眼睛避开了那由水中反射一哦出的强光,轻轻地说:“我饿得要死,捷哥哥,找点东西给我吃好不好”
其实辛捷何尝不饿,苦笑道:“等一会到了岸,我们去大吃一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