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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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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宇宙的二十三世纪,早已没什么人把所谓皇室特定称谓之类的东西当回事儿了,就算有人想给孩子起名叫“太子”或者“陛下”,那也是可以的。

一个称谓之所以具备特殊的意义,并非是由于构成它的文字本身有什么特别,而是在于其背后所代表的权力、财富、社会地位或是力量……

在清朝的时候提起“王爷”、“贝勒”这样的词,和在新中国提起这样的词,人们脑中所浮现的东西、心中产生的感觉,自是截然不同。

同理,在一个联邦制度已经推行了一百多年的星球上,“公主”、“王子”、“伯爵”之类的词,其受重视程度势必还不如“局长”、“所长”乃至“主任”。

对于“盛宫雅子内亲王”这个名字,榊和索利德自然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即便让他们称呼雅子“女王大人”,他们也不介意,因为那代表不了什么。

雅子自己,也明白这点。

事实上,她很讨厌这个名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这个所谓皇室正统称谓的,那就是雅子的父亲了。

这个名叫“崇宫廉仁”的男人,自称是“后东山天皇”,连年号都有;纵然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每天躺在病床上靠着仪器维持生命,但只要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恐怕他就永远不会舍弃这些在旁人看来像是笑话一样的东西。

人类能从血统上得到的优越感其实是很强的,因为财富和权力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获取、力量和知识也可以通过锻炼和学习去积累,但来自血统的优越感不需要任何的成本、且可以伴随终生。

这就是为什么……地域/种族歧视者永远都无法彻底消灭,最多就是用社会的压力和规则遏制他们的数量和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那些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们,不管是不是通过继承上位,都要编一些自己血统纯贵或属天神下凡的故事。

崇宫廉仁无疑也是这类人,比起他这一生打下的基业,他更在乎的是自己这一脉的血统、以及他那套“皇室传统”可以传承下去。

可惜他运气不好,二十二岁那年,他就查出了自己不育,且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案,这对一个重视血统传承的人来说是致命般的打击。

但他没有放弃,他选择在积极地寻找办法的同时,等待……等待科技的进步。

他甚至和一个医疗机构签好了协议,假如在自己四十五岁之前,这个世界上仍然没有出现可以治好自己不育症的方法,他就准备把自己扔进冷冻仓给冷冻了,等到哪年有办法了再解冻。

或许是命运要跟这个男人开玩笑,恰在他四十四岁那年,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在樱之府有一名尚在读大学的实验室助教,发明出了一种针对他这种病的特效药,且那种药已经在动物实验中取得了良好的数据。

然而,就在崇宫廉仁燃起希望,准备去联系那名年轻人所在的大学时,紧接着又有一条消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名助教因为瞒着伦理委员会私下做人体实验而遭到通缉,目前已下落不明。

崇宫廉仁又岂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放弃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幸好……那时的联邦政府已经足够腐败,廉仁通过层层关系,花了一点钱,便成功搞到了那名助教留下的实验数据和被警方缴获的实验室样本。

随后,廉仁又以重金聘请了一群世界顶尖的医药学权威来帮他研究那名年轻人留下的配方。

可是……进展并不顺利。

按照某位权威的原话来说:“虽然我这话可能有失妥当,但我必须承认,发明这个配方的通缉犯,有着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才能。”

当一位已经不需要再去证明自己的学者说出这种话时,便代表他已经在学术方面彻底投降了。

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托尼斯塔克可以在山洞里造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方舟反应炉,但和他同时代的一大群科学家在实验室里也只能造出一个跟水缸那么大的,效果还不如那个小的。

廉仁也明白,即使让这些人继续研究下去,他们恐怕也无法让这配方变得更加完善和安全了,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于是,廉仁直接使用了那名助教留下的原配方……

他总共找了五名待孕妇女,最终成功受孕的仅有一人;九个月后,雅子出生了。

那是廉仁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他对这个女儿爱如掌上明珠,恨不得将其呵护在无菌环境之中,生怕她受半点伤害。

他没想到的是,命运跟她开的玩笑还没结束,只是笑点拖得比较久。

十六年后,廉仁和雅子本人都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雅子的外貌在过去的几年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因为正处青春期,她和同龄人之间的差距几乎每年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开。

隐隐的不安,慢慢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忧虑和恐惧。

十八岁那年,女儿外貌停留在十三岁左右的事实已经非常明确了,尽管自她出生起,几乎每年她都要做好几次细致的全身检查……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发生这样的事。

即便是在症状明确之后,医生们也给不出切实的解释和解决方案,只是猜测她存在某种“无法检测出的先天染色体异常”。

这年,廉仁已经快六十四岁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留下后代的可能。

就是从这年开始,他变得偏执起来……他寄期望于雅子可以和他一样,用尽一切办法在有生之年留下后代。

但雅子和父亲并不一样,且不说她的身体根本还不具备生育的条件,她这并不算长的人生中所承担的压力也让她非常厌恶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室血统”,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伴随她家族的诅咒,在她这一代断绝再好不过。

父女间的矛盾日渐加深,直到廉仁七十五岁那年,一场急病,让他变成了除了思考和说话之外什么都不能做的状态(进食也不能、只能输液,排泄也无自觉),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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