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陈年往事历历在目(1/2)
姐弟俩说的确也是众人心中所想,一切的转机都是在叶飞出现之后发生的,方白羽虽然表现出很强的责任感和高超的手段,可是和叶飞比较总觉得落了那么一筹,不说别的,如果不是叶飞到来白羽肯定已经葬身血海之中,就不会有现在的意气风发了,感觉他的意气风发某种程度上也是沾了叶飞的光。
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叶飞才是真正的英雄,众上仙大体这样觉得。
方白羽却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以白羽骄傲的性子不知会做出怎样过激的事了,他只是意气风发地战斗,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不是虚伪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叶飞到来后,他充满阴霾的内心终于看到了阳光。
一直以来,白羽压力都太大了,甚至比下山传道的叶飞压力还要大。压力来自于掌教的厚望,来自于同僚的期盼,来自于自我的要求,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太重,就怕做不好损了师父的面子,折了蜀山的威严。
却也因此过的并不快乐,甚至小心翼翼,远远没有了刚上山时的恣意无忌,洒脱狂放,失去了原来的自己。叶飞的出现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一种找到依托的感觉,有一种重见知己的欣喜,心里面负担瞬间就减轻了,所以更能放开手脚迎战,实力发挥比过去好了太多。
方白羽如同一颗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精灵,在天地间自由驰骋,而他之所以如此自由,是因为每到空门显现的时候,叶飞操控的巨大植物就能及时补位,将那些追击上来的血兽一一阻挡回去。
终于,天空中的战斗结束了,掌教操控夐弘倾吐光柱,将冥王之面血口中吐出的能量强硬的推了回去,击溃了天空中密云形成的巨大人面,而蓬莱岛主也将烈弓堂一众高手的远程放箭和合欢堂一众高手的靡靡之音全部挡下,天空中的战斗取得了胜利,两位正道掌舵人飞回城内着手清除无孔不入的血海了。
叶飞看时机已现,放纵巨大榕树独立对敌,自己右手虚握,片片飞花聚集成剑——朝花夕拾剑!
叶飞单手持剑,凛然剑气聚为一线直冲云霄,叶飞足下发力跃起十几米高,当空出剑用了一招有去无还。
众人只见到,那一刻,叶飞剑刃延长线上的一切化为了乌有;众人只见到,身披赤色罡气的叶飞,身上的罡气仿若活物一般,甚至张牙舞爪具有可怕腐蚀性;众人只见到,叶飞明明只是跃起了十一二米高度,却宛若神魔从天而降。
那一剑,叶飞仿佛夺去了太阳的光辉,仿佛连少年白羽都黯然失色,连蜀山掌教和蓬莱岛主都沦为陪衬,他们甚至分不清了,究竟是修罗血海带来的威胁大还是叶飞手中的剑产生的破坏力强。
众人沉浸在那一剑的风华之中,仿佛那一剑便是视界的全部,再也容不下其他什么东西,本能的感到恐怖因此向后躲闪。
那一剑,正在兴头上自信满满的方白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掌教和岛主惊呆了,众上仙张大了嘴巴合不拢,甚至连远方的炎真都感受到了压力,连躲在阴暗角落中的炎天倾都站上了山头凝望汝阳。
那一剑过后,修罗血海从中间断,数十只血兽被斩去了肢体变成残疾。
叶飞,时间才重新开始行走,世界才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怪物!
......
炎真来到汝阳之后正邪进行的第二场交锋,在叶飞堪为天人的出剑以及掌教和岛主的回归下落幕了,血海褪去,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大地和盘根错节的巨树,众人惊讶地发现,叶飞操控的榕树居然生长的比空桑神树还大,而空桑神树已经被叶飞释放的不知名的荆棘爬满了身体,俨然成为了宿主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
好家伙,蓬莱仙岛的仙法被叶飞一个人比了下去。
这就是那个于巍峨蜀巅斩去冥王宗少宗主炎天倾一条手臂的男人,这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下山传道并且成功了的男人,这就是那个令李廷方赞不绝口,引为偶像的男人。
太强了,叶飞的到来彻底扭转了局势,帮助正道击退了强敌。
可是,掌教和岛主的面色都不好看;可是,方白羽的笑容都定在了脸上。
白羽本以为有了刚刚的突破,出剑的威力当和叶飞的有去无还并驾齐驱,可看到叶飞出剑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叶飞现在的实力,只怕已经远远在他之上了。
两人是朋友,同样惊才绝艳眼高于顶,同样少而知天命,本来实力应该也在伯仲之间不是吗,本来是蜀山双雄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叶飞现在这样强,甚至可以说强大的有些离谱。
纯白的眼睛闪耀着复杂的光,白羽的表情怪怪的,有些失神,直到叶飞过来搂他才恢复了常态。
而就在此时,一袭白衣飘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竟然是冷宫月。
白羽以为冷宫月是来找自己的,因为他看到宫月径直向着自己走来,却不想宫月是向着自己走来的,可是越过了他,走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叶飞,“对不起叶飞,我为山上的事情道歉。”
从来惜字如金的冷宫月居然一股脑的说了那么多话,方白羽惊呆了,同时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的热脸贴上了宫月的冷屁股,却又感到不解,冷宫月为何对叶飞忽然如此关注,是因为叶飞刚才惊艳的表现吗,难道叶飞比自己更加抢眼,她怎么忘了,关键时刻是自己不顾生死的冲入敌阵拖延了时间,挽救了大家的性命呢。
生平第一次,白羽的表情难以管理,目光复杂地看着相对而立的叶飞和冷宫月,忽然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叶飞炙热如火,冷宫月寒冷如冰,那两人才是最般配的。
却听叶飞说道:“什么事啊,向我道歉。”
“明月峰上,我从背后偷袭了你。”冷宫月直率地道,同时往前挪动了一小步,这一步刺痛了白羽的神经,让他的眼角骤然踌躇了两下。
“那件事啊,早就忘了。”叶飞哈哈笑道,“话说回来,宫月师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飞,我下山历练的时候听说了你的种种事迹,还听说你在人国帝都建立了道观,传道成功了。”
“算不上成功,只不过迈出了一小步而已,比起佛国的势力还是远远不足的。”
“已经很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晚上说给我听。”这句话出口,别说是方白羽,包括掌教在内周边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众人何时见过寒如冰冷如月的冷宫月对一个人如此热情,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他们哪里知道,冷宫月恢复记忆之后想起了南山月下与叶飞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自己曾经错把白羽当做叶飞,想起叶飞舍命相救,想起自己在身后向叶飞出剑。
愧疚,相思,尴尬,种种过往让她对叶飞产生了复杂的感情,以至于放弃往日的冰冷和矜持,主动接近叶飞。对现在的她而言,和叶飞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了。
就连最了解宫月脾气的纳兰明珠都被她一连串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宫月这是唱的哪一出,也不好贸然阻止对方,免得弄巧成拙,只得继续从旁观望。
面对热情似火的冷宫月,叶飞起初的态度很热情很高兴,可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态度转冷下来:“好啊宫月师姐,有时间聊聊天,不过咱们要先帮助汝阳的老百姓重建家园才行。”
“当然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的嘴掉到了下巴上,彻底蒙圈了。
纳兰明珠终于不再忍耐,走上来拉住了宫月的手:“月儿,叶飞和方白羽刚刚重逢,两个小家伙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你说呢。”
被师父握住掌心,冷宫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心情依旧迫切,这就如同一团被压抑了很多年的火种,终于遇到渴求的氧气无法抑制地燃烧。
冷宫月挣脱了师父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飞,像是在渴求一个答案:“你说对吗。”
叶飞迎着她炽热的目光,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不顾场合地反问道:“宫月师姐,你可是想起了南山的晚月。”
“记得,我全都想起来了。”冷宫月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迫切,和方白羽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时候,冷宫月特殊的体质曾经将白羽冻伤,可是和叶飞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只是近距离的接触并没有耳鬓厮磨,叶飞身上的热力却能将她身体中寒冷的气息中和掉,以至于冷宫月无比想念那种感觉,那种被人征服的感觉。
“恭喜你了。”叶飞这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常,想到多年以来,冷宫月始终将南山月下记忆的影子当成了方白羽,心中不免苦涩,却也庆幸对方总算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是我错怪了你。”
“错不在你,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战事要紧。”听了两人这段对话,众人才明白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现在冰释前嫌。而冷宫月的师父纳兰明珠马上回忆起了当年月儿失忆的经历,恍然大悟:“原来月儿的失忆与叶飞有关系,如此说来,月儿已经找回当年失去的记忆了。”
却听冷宫月说道:“有时间找我聊聊。”
“一定。”
看着两人相交相缠的目光,方白羽有些站不住了,他对冷宫月是有情的,却没想到对方向叶飞示好,这让他心都冷了,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放。
白羽很想马上找来柳莺莺,当着冷宫月的面和莺莺缠绵一番,却很快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猛烈的摇摇脑袋:“你在想什么,方白羽!你在想什么!”人长大了,总有些可怕的念头会生出来,谁都不例外。
此时,尹朝华静悄悄地打开了扇子,又静悄悄地闭合了扇子,看着扇叶的开合与关闭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此时,楚方瞪大了眼睛,为冷宫月不再寒冷惊呆了;此时,金蝉翠鄙夷地说了一声“恬不知耻!”;此时鸠山鸣笑嘻嘻地玩弄着手上艳丽的绢帕,自顾自地哼着小曲,一副游离世外的样子。
诸峰高徒对于冷宫月和叶飞重逢的画面反应不同,却更展现了他们不同的性格。
他们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的蜀山百学堂,回到了一起学艺的时候,只不过物是人非,现在的叶飞方白羽,早已不是当年刚刚登上蜀山的懵懂少年了,他们几个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惊才绝艳,无与伦比,如果说他们是百万人中出现一个的顶级天才,那么叶飞和方白羽就是千万人中,甚至亘古未有的超级天才!便是所谓的举世无双!
无双
现在的叶飞和方白羽究竟谁更胜一筹
想必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个疑惑,只是那二人感情深厚,又怎么会拔剑相向呢!
怎么会呢
所谓命运的大门已经敞开,所谓人类的拐点即将出现,这个拐点究竟出现在哪里,这扇大门究竟开向了何方!
很快,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叶飞终止了与冷宫月的谈话,走上前拜见掌教,他的恩师:“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你能回来很好,你和白羽是此次致胜的关键,等战事结束了为师会好好嘉奖你们。”掌教以脚尖勾住了叶飞下沉的膝盖,没有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跪下去,笑容温和全然看不出前一刻心里面还在盘算着怎么处理掉叶飞。
“胜利是大家伙共同努力取得的,我们只是锦上添花。”叶飞妙语如珠,舌灿莲花。
“叶少侠不必客气,你和白羽的贡献有目共睹。”蓬莱岛主从旁搭腔,眼睛弯弯地看着叶飞,后者马上认出了他,意识到岛主不愿意在这样一个正式的场合公开两人间的恩怨,便也投桃报李:“岛主神功盖世,流离青火盏威能无双,着实令人敬佩。”
“叶飞哥哥,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李廷方穿过人群,走到叶飞面前,伸出手和叶飞比划身高:“怎么样,多年不见我长高了吧。”
“长高了不少,人也成熟稳重多了。”叶飞笑着拍拍他的头,李廷方居然没有拒绝,要知道男人只允许极为亲近的人,或者非常强大的人抚摸自己的头顶。
“叶飞哥哥,你变得更厉害了,追不上你呢。”李廷方在叶飞面前始终是个孩子。
“多努力吧,你有流离青火盏那样的顶级神器在手,多用用功就能越众而出。”
“可惜我手里的不是母体。”
“已经很好啦!”
两人的对话惊呆了掌教、白羽以及蜀山诸峰的上仙们,他们这才知道蓬莱仙岛的少主居然将叶飞视作知己,甚至有些自甘下手的意思。
他们难以置信,心道叶飞身上到底有何魔力,刚刚出现便引得寒如冰冷如月的冷宫月主动示好,引得蓬莱岛少主一口一声哥哥的叫着,这未免太神奇了
有些人压是压不住的!
掌教深深地叹息一声,扪心自问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到底是对是错会给九州带来怎样的影响。
只有他知道,叶飞他不是华夏一族,而是罗刹遗民,换句话说,叶飞体内有着古神的血脉,而修仙界有着不成文的规定,古神不得修仙。
掌教触犯了禁忌,地狱之门是否会由此开启
而蓬莱岛主更觉得不可接受,虽然早听说了廷方在九州的种种事迹,却没有想到,那个被廷方一直挂在嘴边的英勇无敌的大哥哥就是叶飞,更没有想到廷方这么调皮捣蛋的孩子居然允许叶飞摸他的头。
这不是丢了蓬莱面子的问题,这是和蓬莱的敌人狼狈为奸的问题。
岛主有些生气,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叶飞,这些年你变化真大。”李婷希走到弟弟身边,笑盈盈地向叶飞颔首,姿态端庄像是邻居家的大姐姐。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叶飞回礼。
“变强了。”
“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很开心!”
“我说的是事实,年轻人里你和白羽哥哥最强了。”
“你叫我叶飞,却叫白羽哥哥是什么意思。”
“嘻嘻嘻,不要纠结这些小事情啦。”
“那好吧。”
“你就是叶飞啊,经常听到白羽提起,久仰大名!”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醉人的香风。
叶飞转过头,却见到一个妖媚的女子向着自己走来,女人的气质与金陵城的虎姐有些相似,却比虎姐年轻的多了,嘴唇嫩的要滴出水来,皮肤白里透红,气色非常好“你是”叶飞不记得见过对方。
“落霞峰柳莺莺。”柳莺莺伸出了纤纤玉手,那手掌柔弱无骨,白嫩嫩的引得人浮现连篇。
叶飞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与她相握:“你好,我是方栦山叶飞!”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没想到柳莺莺偷偷挠他手心,还风情万种地向叶飞眨眨眼,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情,要么害羞,要么欣喜若狂,总之大多会当众出丑。
叶飞却不一样,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又在虎姐的温柔乡中走过一遭,对于柳莺莺的故意挑逗叶飞几乎没什么反应,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当做一切没发生。
这一次轮到柳莺莺惊讶了,收回手掌掩唇媚笑:“难怪世上多是你的传说,果然与众不同。”
“过奖了。”叶飞微笑,“你和白羽熟识”
“白羽哥哥是我的意中人呢。”柳莺莺风情万种地笑,眉目四顾间目光含情脉脉地落在方白羽的身上,后者一阵尴尬,“别听她胡说。”
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婷希对柳莺莺嗤之以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叶飞,好久不见!”接下来就是一众熟人再见的客套了,和楚方和鸠山鸣等等,这里不一一赘述。
等到全部客气了一遍,叶飞走到方白羽身边对他说:“有地方吗,晚上挤挤。”
“好啊。”方白羽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毕竟是少年,毕竟情深意切,那些闲七杂八的念头多是一闪而过的。
叶飞和方白羽并肩站在夕阳下,一青一白,一阴一阳,宛若首尾咬合的阴阳道鱼。
愿为天下第一仙,他们离心中的梦越来越近。
......
静夜,空间中残留着腥臭的气味,让人难以入眠。
叶飞和方白羽躺在轩主府客房的屋顶上,双手叠在脑后,凝望天上明月一言不发。
小哥俩宛若回到了当年,回到了蜀山的百学堂内,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也不喜欢睡在屋子里,而是要置身月光下,天地间。
这些年的经历早就互相倾诉,接着便迎来长久的沉默,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感到意犹未尽非常享受。
终于,方白羽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叶飞!”
“怎样!”后者随口回答。
“切磋切磋如何。”白羽在天上的明月中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
“不累吗。”
“不累。”
“我累。”
“起来啦。”
“不要!”
“真是无聊。”
“现在的你我已不适合切磋了。”
“为什么”
“因为你我的手中剑已然锋利到足以削金断玉,稍不留神便会取人性命。”
“你是怕伤了我”
“差不多吧。”
“臭屁的家伙。”
“嘻嘻。”
“叶飞,你说咱俩现在谁更强。”
“多半是我了。”
“凭什么”
“凭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这问来问去的,不是心虚吗。”
“这是心虚吗”
“不心虚你找我比剑干嘛,难道不是因为心中产生了怀疑”
“我可是方白羽,只是多年未见想与你切磋切磋而已。”
“不必了,我累。”
“真是不给面子。”
“找炎天倾切磋去,他就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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