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跟着李当家打鞑子(1/1)
战后的振川城并没来得及悲伤就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了。因为清军的进攻,城外的田地被破坏了不少。尤其是大棚的玻璃更是被砸的没剩几块好的。有的清军还把玻璃拆了带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种碎玻璃能干什么。
好在因为城里火炮的掩护,清军并没有大规模的破坏,但粮食减产是一定的事。还是不够强大,被人堵在门口打能留点都不错了。这损失可把王四给心疼坏了,作为城里负责粮食生产的委员他比谁都心疼庄稼,等清军一退就立马组织人手抢救庄稼,不知道能不能挽回点损失。
除了农田的问题,其他产业倒是受波及不大没过几天就恢复产能了。附近的羊毛贩子们倒是反应快,等清军一退就过来进货,丝毫没受到大战的影响一样。据说还因为断货的问题,商品都有一定程度的涨价。目前来说振川城的两大拳头产品都是独门生意市场上还没有替代品产生。羊毛呢子也有人仿制,可是做出来的毛布和振川城的没法比,质地又粗,又不柔软味道还大,价格也不便宜。至于搪瓷产品更是如此,别的地方还没有掌握铁板压铸工艺,只能靠铁匠一个个打出来,而釉面和烧制工艺也不成熟,生产出来的东西又厚又难看还成本高昂,这样一比较下来振川城的产品简直是精品,同时还有价格优势。
目前从这里进货的除了以前的羊毛贩子以外,连山西的商人都度过黄河来进货。不知道这些商人中有没有满清八大皇商的影子,如果有的话那就说明李振新也算是挖了一块满清的小墙角。
对商人来说忠诚是最不该有的品质,他们当年能为了利益出卖大明,现在也会为了利益和李振新勾搭。羊毛布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毕竟大多数中国市场还是以丝绵为主,唯一影响的是口外的贸易,可如今上游的晋商很看不上口外贸易,都把目光盯在了更大规模的国内贸易上特别是丝,茶,粮食和食盐这种大宗贸易才是最赚钱的。不过搪瓷他们倒是很看的上眼,这玩意南北皆宜,是传统陶瓷产品的天然替代品,有些方面还比陶瓷产品更优秀,比如洗脸盆就比陶瓷的实用太多了。
来振川的晋商代理人们对搪瓷可是喜欢的紧,一方面搪瓷可以赊欠一部分货,这不就是以前和满清做生意的时候才有的待遇啊。现在满清可不会给他们这么好的政策了,不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榨油水都烧高香了。另一方面搪瓷可以平衡南北贸易的运输逆差,以往都是南货北销往来的商人只能赚一份钱,现在有了搪瓷就不一样了,北货也可以南销,还能打击以瓷器茶贸易为主的徽商。
这种贸易现象在战争开始之前,李振新就有注意到。他对晋商什么的并不反感,商人这玩意儿拿道德去要求就有些过分了,他们天然的站在更有利于贸易的那一方,当年老朱家的政策确实是对谁都像对敌人一样,士农工商兵就没一个阶级朋友。满清再有天大的错误,但论统治政策来说还确实比老朱家要强很多,除了剃发令和后来的文字狱忍不了。所以说要是李振新穿越到大明朝,也会是一个造反分子。
对于明末乱象的思考,李振新越来越觉得南北贸易的不平衡应该是乱因之一,北方地区没有净盈利全是负资产,这样下去纯粹靠政府的财政平衡也很难维持,如今自己在陕北搞生产说不定也会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出路。
目前生产产品的资源没问题,销售市场和渠道也能解决,还有自己穿越所带来的技术福利,唯一的问题是劳动力的缺口。一场胜仗下来,除了损失了人以外居然毛线的便宜都没落下,这可不是好现象,要是再打一次仗估计都拉不来栓了。
就在李振新为此发愁的时候,迟来的战争红利终于到来了。很多陕北周边的人,在战争结束十多天之后就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李振新和振川城的大名开始响彻陕北大地。他们终于知道原来在陕北还有一支人马能和清军硬憾且不落下风。这样的势力当然值得投靠了,很多不愿在满清治下当顺民的人开始携家带口的往振川城出发。
他们一方面是不满满清的统治,另一方面是听说那里的日子好过一点,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吃饱肚子,还有工钱可拿,这让挣扎在温饱线以下的陕北贫民心动不已。纷纷舍去了破烂的家园投奔振川城的李当家,跟着他一起打鞑子。
前几天因为缺人而烦恼,结果没过几天陆续涌来的人又变成了麻烦,按这个节奏到振川城的人口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增增长的一万五。这对一个新起来没两年的小城来说,又有点承受不住了。特别是粮食问题,越来越供应紧张。好在搭上了晋商这条线,他们能通过自己的贸易网络解决一部分粮食。不然等不到夏粮收获,全城就得闹粮荒。
满清在延安城解围之后,并没有大的动作,他们也得消化战争的创伤,尤其是兵力的损失得尽快弥补。同时粮食也是大问题,陕北的府库存粮已经被战争消耗的差不多见底了,要想再发动大规模战争只能等夏粮收了以后再做打算。他们的朝廷是指望不上的,满清大军的粮饷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就地解决,如果是粮食产量高的地区到好解决,就地征粮就可以了,但在陕北不要说征粮了,这般时候老百姓不发红了眼抢粮就不错了。
清廷的三边总督孟乔芳自上任以来都是拼着少量的兵力左右腾挪,弹压乱民,他不是没想过从朝廷要大军来配合自己,而是害怕朝廷的大军来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倒增加粮饷,说不定都有把大军饿死在这边的危险。从总督大员的角度来说,到陕甘这地方就职绝对是最苦的差事,朝廷指望不上,又幅员辽阔地贫民饥,更坑的是这地方既有造反的传统外部环境也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