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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吕布兵打江夏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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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那陈宫到得吕布帐中,问吕布说道:“孙伯符兵马未到,君侯缘何就撤”

吕布正在看从吏把其帐中的文牍、衣袍等物,分门别类的收入藤箱之中,先没有回答陈宫,而是指挥从吏,说道:“轻着点,轻着点!别把那文卷给弄折了!……哎哟、哎哟,你慢些,我那袍子上缀的有金丝边,你别我的金丝边给整断了!”

“君侯”

吕布这才回头去看陈宫,说道:“啊陈君何时来的”

“……在下刚到,在下刚才问明公的话,明公没有听到么”

吕布问道:“君适才问我什么了”

“在下刚才请问君侯,孙伯符的援兵尚未到对岸,君侯缘何就撤”

吕布拍了拍额头,说道:“哦,陈君问的这个啊,我这忙坏了,适才没注意到陈君过来,也没听到陈君的此问。陈君,孙策小儿的援军虽然还没有到汝水北岸,可是已过襄城县,从襄城县城往西南不过再行四五十里,就是郏县县城了,今天孙策的援兵还没到,明天、后天,至迟后天他的援兵肯定就会到达了,所以我便决定今日撤兵。”

“君侯,孙伯符的援兵就算来到,君侯带来颍川的部曲足有万众,亦不是不能与之一战的,且如君侯所言,嵩高山那边还有雷簿、陈兰所部能为君侯配合,在下端得不解,君侯缘何不战而走”陈宫祭出了激将之法,说道,“难不成,是君侯怕了孙伯符么”

吕布笑道:“孙策小儿也,其父孙坚都被我杀了,我又岂会惧他”

“那君侯缘何撤军”

吕布态度真诚地说道:“陈君,我撤军主要不是因为孙策的援兵来了,而是因为我攻入颍川至今,已有多日,随军带来的粮秣消耗得差不多了,前日我遣吏回宛县,催促袁公路给我运输军粮过来,可是直到现下,还无他的一斗半石粮秣送到我军中。而今我军中粮秣消耗殆尽,后续的补给却等不来,而孙策援兵将至,当此之际,我若不撤,又能奈何如强与之战,军粮不继,此愚者之为,非善战者之为也,是以不得不撤。”

吕布前天派人去问袁术索要军粮这事,陈宫是知道的,至今无有袁术军粮从宛县运来的消息传到吕布军中,这件事,陈宫也是知道的。

——却那袁术手底下只有南阳一郡,他在南阳盘踞多年,民间早被他搜刮一空,百姓十分贫瘠,对於吕布的请求,实事求是地讲,他却也不是吕布有所求,他就必能有所应的,换言之,就算他有心,他其实也不见得会有力,何况就在吕布出兵之前,他刚给吕布了一批粮秣因此,对於吕布这回的再次索粮,袁术只能迟迟不作回答,没有动静。

当下听了吕布这话,联系到前几天吕布进战不力,以及这两天吕布对他避而不见等事,陈宫如何还不能猜出,“缺粮”云云,实只是吕布为他的撤兵找的一个借口

却陈宫智迟,尽管瞧出了这只是吕布的一个借口,然而一时间,也无言以对,唯含怒出帐。

出到帐外,陈宫心中想道:“我弃张孟卓,数百里来投他吕奉先,本指望他能为我打回兖州,却不意其虽武夫,亦这般狡诈!於今观之,其所言之‘先打颍川,后打汝南’,无非是敷衍我罢了,其之本意,定是借此向袁公路讨要些好处罢了!当真无志小儿,枉我赞他英雄。”

然亦无法,只好任由吕布撤军。

吕布当日从汝水南岸撤退,数日后,回到宛县。

吕布撤军不久,袁术就接到了军报,闻吕布归来,就请他相见。

州府堂上两人见面。

袁术面色不善,抬眼瞅下吕布,垂目看看案几,沉吟良久,举目视之,开口说道:“奉先,卿不是说要去救雷簿、陈兰么现在雷簿、陈兰未有救得,卿为何就撤军而还”

吕布把说与陈宫的借口,又说与了一遍给袁术,说道:“袁公,非我不欲救雷簿、陈兰,奈何军中乏粮,我遣吏问公讨要,公不与回复,我不得已,唯有撤军。”说完,语带埋怨,与袁术又说道,“袁公,刘玄德非我敌手也,我本来就快要把他打败了,可是袁公你的军粮迟迟没有消息,我军中将士的士气低落,我深恐生变,没的办法,只好遗憾而退。袁公,你要能及时给我回信,你的军粮要能不断送到,雷簿、陈兰,我现在早把他俩给接回了!”

说来说去,错到在了袁术身上。

袁术闻言恚怒,然再三望吕布健硕的身躯,究竟是敢怒,未曾有言。

吕布见袁术没别的话说了,自於席上坐了会儿,觉得无趣,就起身告辞,扬长去了。

等吕布走后,袁术起身,独在堂中来回踱步,闷闷不乐。

这时堂外有人求见,袁术叫他进来。

这人入到堂中,只见其所着之衣袍甚是华美,颔下悬了个锦绣须囊,可不就是李业

李业此来求见袁术,是有公务禀报,禀报完后,他察看袁术神色,说道:“明公,业观明公好像郁郁寡欢,斗胆敢请问之,明公可是有何心事”

袁术显出怒容,说道:“吕奉先率兵从颍川撤回这件事,你已知道,适才我召他府中来见,我质问他,为何不把雷簿、陈兰救回他反而责备於我,说是因我未把军粮及时给他运到,他军中乏粮,因是不得不退。他率军离宛之前,我给他的那批粮秣,已够他全军三月之食,这才过去了多久他军中上下的兵士都是猪么就是一万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粮食啊!这明显是他撤军的借口罢了!……於今想来,他当时对我说,他愿去救雷簿、陈兰还宛,看来竟然只是他用来哄骗我给他钱粮的话语!欺瞒於我,视为我何人哉简直岂有此理!”

李业听了,登亦色变而怒,气愤愤地与袁术说道:“吕奉先这个小儿,自从他败於汝南,遁回南阳以后,日渐骄横不已,明公供其军粮,赏其金帛,他不知感恩,反而却对明公是越来越不恭敬,总是背后充满怨言,说明公待他刻薄!实在是条喂不熟的狗!明公,吕奉先勇悍之徒也,今其既对明公深存怨意,业深忧之,恐其早晚成为明公的大患!”

袁术踱了两步,顿下脚来,说道:“子务,我也有此忧。”懊悔说道,“只恨早前他来投我时,我尚未能察其心性,而因重其骁勇之故,把他收容了下来!没有想到,竟成我今日之忧。”

李业说道:“下吏今有一计,敢献於明公,可为明公除此忧也!”

袁术听了李业此话,喜道:“卿有为我除此忧之策”

“正是。”

“是何策也”

堂中无人,李业却仍是凑到袁术身边,放低声音,说道:“吕奉先固然勇士,可民间谚云:‘双拳难敌四手’,明公何不找一天,有机会把他请来府中,说是为他摆酒设宴,待其酒酣无力的时候,趁机甲士杀出,把他一刀两断,岂不便能就此解了明公的这个心头之忧”

李业这计策,一听就不行。

袁术连连摇头,说道:“子午,卿此策不可!卿岂不见:吕奉先在其宅外、宅内日常布置精卒数百,又其凡是出行,身边都带甲士随护,并常有高顺、氾嶷、宋宪等斗将相从,显然他也是害怕我对他动手!卿此策,实不易行之。……即便卿此策可行,吕布得杀,然其帐下张辽、高顺诸将俱皆勇悍,吕布一死,彼辈必然作乱,又该如何应对卿此策,万万不可行之。”

李业被袁术拒绝,并不气馁,便又给袁术献上一策,说道:“如此,业还有一策,亦可为明公除吕布此忧。”

袁术问道:“何策也”

李业说道:“业此策便是,明公,何不令吕奉先为明公去取江夏郡”

袁术说道:“去取江夏郡”

业说道:“正是!明公,今所以我军数攻刘景升於襄阳而皆不获克者,一个缘故是因为襄阳此地易守难攻,再一个缘故,就是因为江夏郡在我南阳之东翼,每当明公用兵於襄阳之际,江夏黄祖就会攻我南阳的东境,以策应刘景升,由是我军屡攻襄阳,俱不得胜。

“今如把吕布遣去攻打江夏,他如不能斗败黄祖,则其损兵折将,有利於公;其若能战败黄祖,夺下江夏,则等於是断了刘表一臂,对明公日后再攻襄阳亦有大助。”

袁术听了,不觉意动,沉吟再三,说道:“卿此策,虽是好策,然若吕奉先不肯听调,该当如何”

李业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云淡风轻地笑道:“此有何愁业更有一策,必能使那吕奉先听从明公的这个调令。”

袁术问道:“是何策也”

李业说道:“业观吕奉先,他也是好像早就有不想在南阳继续呆着的念头,如有自立之意。这样,明公何不借力打力,便就索性以江夏太守许他他如打下江夏,江夏郡就是他的了,吕奉先闻此,业料之,他必定就会欣然接受明公的调令,为明公去打江夏。”

袁术说道:“许他为江夏太守”

李业说道:“正是。”

袁术拈着胡须,犹犹豫豫地说道:“可万一他把江夏打下,那这江夏郡就真的给他么现在他寄我篱下,犹为我之所患,他若再得江夏,岂非更加成为我的祸患”

李业去摸胡须,摸着了他的须囊,这才想起须囊未取,也就不取了,摸了两下须囊,权当算是抚须了,满脸的“明公无须为此担忧”之状,轻松地笑着说道:“明公,江夏岂是那般易得江夏此地,江水贯流,诸水汇聚,且境内之云梦诸泽,方圆数百里也,诚然易守难攻之所!吕奉先所部,尽步骑而无舟师,业料吕奉先往攻江夏,至多能打下几座江北之城,占其半郡而已,至若黄祖所在之夏口等地,他断难克取。这场仗打到最后,最大的可能性是,吕奉先与黄祖各占江夏之半,对峙江之两岸,……明公,业之此策,驱狼吞虎之计也。”

袁术犹豫尽去,大喜说道:“子务,卿此策上佳!”

虽是得了袁术的称赞,李业却无骄傲姿态,一副谦虚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明公令吕奉先去打江夏之前,明公最好不要直接对他说,叫他去打江夏,可以先与他说,明公准备攻打襄阳,叫他带兵为先锋,料那吕奉先必然会拒绝明公的此令,然后明公再说请他去打江夏,为明公阻黄祖来犯,他那时无言推辞,此事就可成矣!”

袁术不住点头,说道:“卿此言正是。”

就按李业之策,袁术与两日后召集帐下诸僚商议军事,把吕布也请了去。

就在会议之中,袁术提出他要再打襄阳,正式向吕布提出来,叫他来做先锋。

果如李业所料,吕布拒绝了袁术的这个请求。

袁术於是退而求其次,就又请吕布改而去打江夏,以为他攻襄阳的策应。

吕布仍不愿应,袁术拿出李业的话,说道:“奉先,前吾表君汝南太守,今汝南得而复失,君若能取下江夏,我将上表朝中,表君江夏太守。”

“表我江夏太守”

“江夏重镇,非得名将不可镇御,此任非君侯不可。”

吕布低头想了一想,心道:“我在南阳待得憋屈,若能得占江夏,不仅可以从此无须再寄食於袁公路这个吝啬之人,且他占南阳、我占江夏,我亦可与他平起平坐,稍一展眉了!再则,我毕竟是寄食於他,军粮供给都得靠他,他要打襄阳,我已拒为先锋,要再拒打江夏,未免也不合适。”想定,便说道,“我只听说过荀贞之、公孙伯圭、刘景升、曹孟德、张孟卓之名,黄祖算个什么明公放心,布此取江夏,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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