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驱离(1/2)
“好啊,好啊!老祖宗,你瞧瞧,他还没承爵呢,就想逼我下跪啊!如今老祖宗还在,他就这样嚣张跋扈,往后我该怎么活啊!”
一边哭诉,王熙凤一边抱着贾母嚎啕大哭起来。
贾母脸色难看之极,兄弟阋墙之事,无论是哪个都不愿看到。
她冷冷的看着贾琮那张脸,又想起他的出身,心里腻味之极,寒声道:“你要逼哪个下跪”
贾琮淡然道:“若非事出有因,贾琮断不会出此狂悖之言。只是,宝玉之症分明与琮不相干,二嫂却因私怨,枉顾事实,指鹿为马,逼琮以兄跪弟。
此等心思之险恶,实非长嫂该为。
君子当世,可跪天地,可跪君王,可跪祖宗亲长,可跪恩师,却没听说过要跪从弟的。
此乃纲常所在,若强逆之,琮与宝玉皆无好处。”
王熙凤插口道:“跪不醒就是你心不诚!”
贾琮冷笑一声。
贾母还想说什么,贾政长叹息一声,道:“老太太,琮哥儿……琮哥儿所言不差,以兄跪弟之事再莫谈起。传出去,必有人非议吾家不知礼也。”
说罢,又对贾琮道:“琮儿,你又怎会写那样一首词”
贾琮恭敬道:“回老爷的话,此事侄儿亦与众姊妹分说明白。
去年侄儿在先生家,刚参加完先生邀请数位老友举办的诗会,因多饮了些师娘为我酿的果酒,就醉了过去。
一觉醒来,想起了往年之事。
当日侄儿在学里因被金荣诬陷,被大老爷圈在东路院假山后的耳房里,嬷嬷不慈,动辄打骂,并缺衣短食。
是平儿姑娘想法设法赠衣赠食,若非如此,琮几不能活。
琮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吃着平儿姑娘使人送进来的点心充饥,耳中听着后院大老爷们享乐的丝竹之声,却并不觉苦。
在先生家,想着那年那月那些事,侄儿虽心中沉重,却也有许多暖色。
正是这些暖色,使得琮心中不邪之念,不入歧途。
因而感念平儿姑娘,故做此相思词。
然此相思非彼相思,而是思恩,思义,思善心,亦思那段春秋往事。
便有了‘去年春恨却来时”,“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句。”
贾政闻言,心中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意,叹息一声道:“那段时日,委屈你了……”
贾琮正要摇头开口说不委屈,却听薛姨妈忽然惊叫一声,道:“金荣莫不是挑唆蟠儿寻琮哥儿麻烦那个金荣”
贾琮一怔,瞥见王熙凤变了脸色,忙道:“这两日事情太急,竟忘了这一茬。姨妈,你说是金荣挑唆的薛大哥来闹事不能吧当时老爷听闻金荣在学里聚赌淫乐,可是亲自发过话,驱逐此等混帐出族学,不可坏了祖宗所立教化子孙之地。
难道他又回到族学中去了”
薛姨妈咬牙恨道:“就是这个孽障,在学里哄的蟠儿,说什么琮哥儿身世不堪,家里地位不高,给些银子就……这等黑了心的奸邪歹人,怎又回去了”
贾琮闻言,呵呵一笑,看向已经有些慌神的王熙凤。
王熙凤忙解释道:“金荣的姑母是贾璜的妻子璜大奶奶,她哭到我跟前卖惨,只说哥哥死的早,只留下一条血脉,嫂子又不易,想寻个地儿让她侄儿读书,还说他已经痛改前非了。实没法子,我才应下她。”
听她这般一说,薛姨妈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样一个孽障,惹出多大是非来。
王夫人见贾政也阴沉着脸不悦,便对王熙凤道:“日后这等抹不开脸的善事少做,况且老爷都发话了,你怎还好善作主张”
王熙凤落泪道:“那璜大奶奶往府上来的殷勤,常有孝心,又说的那样可怜,我想老太太、太太常有惜老怜贫之慈悲心,不若帮衬一把,再没想到,竟差点把自家人给害了。”
说着,向薛姨妈赔不是。
薛姨妈见此还能说什么,忙叫起。
王熙凤又向贾政请罪,贾政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对那等孽畜,再不可心软。
一圈下来后,漏洞就算是被堵住了。
王熙凤起身时瞧向贾琮的目光,得意中带着不屑。
她又对贾母道:“老祖宗,我说的法子别人不听,只能让有能为的人想法子了。琮兄弟有能为的紧,想来他必有主意!”
说着,又看了贾琮一眼。
其实以王熙凤的性格来说,她多好用借刀杀人之计。
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这才是她的风格。
如今虽也屡屡借刀,但到底还是短兵相接了。
一来在她心里,贾琮原不配让她虚与委蛇。
二来,经过两三日的发酵,爵位丢失之苦,愈发让她心中煎熬,如毒蛇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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